「遇到什麼事了?」
沒有回音。
回到宿舍,時間還早。
陸祁溟通常是晚上九點後才有空,等他的時間,梁舒音先去洗了澡。
從浴室出來,沒多久,手機準時響起。
接起來,卻不是預想中的人。
「音音,我媽暈倒了。」
陳可可帶著哭腔的聲音,隨著電流撞進她的耳膜。
短暫的耳鳴心悸後,梁舒音迅速收拾東西,打車去了醫院。
從病房出來,已經是半夜12點多了。
消毒水的味道,帶著熟悉的刺鼻感,浸入她的肺腑。
隔壁房間傳來中年女人壓抑的哭聲,「爸,你想活下去嗎?」
「只要你想活,我哪怕賣房,也要讓你活下去…」
渾身泛起一陣冷意,梁舒音沒再繼續聽下去,她快步經過了那間病房。
走出電梯時,緊握在手裡的電話,震動了起來。
「怎麼樣了?」
陸祁溟低沉的嗓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在醫院大廳響起,似真似幻,令她一時恍惚。
「已經醒了,可可在照顧著,是胃痛引起的神經性暈厥。」
從學校過來的路上,她跟他交代一些基本情況,之後就一直在病房裡陪著陳可可。
走廊的燈明晃晃的,讓她莫名心慌。
她加快步伐,走出了市醫院這棟森冷的住院大樓。
冬夜的風已經帶了刺骨的涼意。
她穿了件長款針織裙和風衣,風衣是敞開的,她手都凍紅了也渾然不覺,只怔怔望著夜幕。
「不過,明天還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嗯。」
陸祁溟聽出她聲音不對勁,「你很擔心她母親?」
「嗯。」
她垂下眼眸,沉默半晌,「陸祁溟,人真的好脆弱。」
這句話輕飄飄的,像夜霧,鑽進了陸祁溟的心臟血肉中。
牽出一絲一縷的心疼。
他知道,她應該是想到了什麼舊事。
「不怕,會好的。」他輕聲哄她。
她沒回應。
只是仰著頭,盯著眼前熟悉的路燈。地上,她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曾經,很多個夜晚,就是這樣過來的。
她站在這裡,望著月色,祈求一個奇蹟。
「音音?」那頭輕柔喚她。
「我沒事。」
她用手拍了下臉,試圖讓自己清醒,而後輕聲一笑,像是在寬慰電話那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