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面色嚴肅,他起初以為是工作的電話,掃了眼後,正將視線挪開,卻聽她沉聲開口。
「好的秦授,我會轉告他的。」
他猛地抬頭看向她。
而她也已經掛斷了電話,緩緩轉頭看她,四目相對,她那雙眼睛微微發紅,甚至泛著晶瑩的光。
他瞥了眼她掌心的手機,確定某個事實後,心口一滯。
而後胸腔下沉,像是徹底鬆了口氣的樣子,「你…知道了?」
「嗯。」
梁舒音將手機還給他。
她知道陸祁溟不會無緣無故隱瞞這件事,她沒質問,也沒追責,只是嗓音發哽地問他。
「所以陸祁溟,你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嗎?」
秦授為什麼會死而復生?為什麼變成了忘記前塵往事的leon?
而你,又為什麼要瞞著我和陳可可這一切?
陸祁溟聽懂她這句話里的所有疑問。
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再繼續隱瞞的必要,他接過自己那個出賣秘密的手機。
「這件事說來話長,至於為什麼要隱瞞…」
他在沙發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和打火機,眉間擰得很緊,「是因為,我答應過他母親。」
當年秦授出事後,傷勢過重,肋骨斷裂,內臟受損嚴重,沒人覺得他能活下來。
但他母親聶榮箏偏不信邪,找了業內頂級的醫生和最好的醫療團隊,三天三夜的搶救,硬生生將他從死神手裡奪了回來。
後來經過調查,那場事故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幕後主使沒揪出來,聶榮箏怕他再出岔子,便對外宣布他的死亡。
她表面上替他操辦了一場混淆視聽的葬禮,私底下卻偷偷將他送到國外養傷。
但誰也沒料到,醒過來的秦授卻失去了那一年的記憶。
偏偏是那一年,他們幾個人相識的那一年。
醫生說,這是車禍的後遺症,是暫時的還是永久性的,尚不確定。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些被遺忘的記憶里,有他最不願意記起的,關於秦氏家族最醜陋骯髒的部分。
聽完整件事,梁舒音只覺渾身發冷,一股血腥味在她被咬破的唇間,瀰漫著。
當年秦授離開得太突然,她總覺得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而此時此刻,她依舊覺得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也太戲劇化了。
若非她這些年也經歷過各種離譜荒唐的事,她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在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