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一開始也被眼前的混亂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他馬上想到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錢芳再親近也是媳婦娘家的侄女,和他隔著好幾層關係呢,大丫就不一樣了,那是他親閨女,如果親閨女能攀上這種高枝兒,那好處可就不一樣了。
耷拉的三角眼湧出算計的光芒,馬上給老婆子一個眼神,然後出言,「謝小子啊,我家大丫也算清白的姑娘家,被你這麼一鬧,以後怕是要羞到跳河溺死了,你看是不是給個說法?」
謝漸鴻看著眼前的咄咄逼人,再看看嫂子明顯情況不對,卻視而不見的所謂家人,心中存了怒火,也有些為這個可憐的姑娘不值。
「林二叔,嫂子發燒不省人事,我們還是外面說吧。」
吱呀,木門被關上,喧鬧聲漸行漸遠,床上的人這才齜牙咧嘴,手要碰不碰,懸在傷口上方,「嘶,疼死了。」
她沒打算起身,微不可察的活動一番手腳,依舊躺在床上裝暈。
這場算計,目前看來是她占了上風,能不能達到目的,就看一會謝漸鴻回來有什麼說法了。
說來靈異,她是昨兒早上有自己意識的,腦子裡亂鬨鬨的,很快她找到了解釋,自己的這種情況類似於借屍還魂,以前的她死了,現在的她活在一個同名同姓女人的身上。這女人命不好,爹娘是個偏心吸血的,不顧女兒剛死了丈夫,直接登堂入室,搶走崔家的糧食和錢票,還把房子霸占了。
「林青黛」再愚孝,也知道房子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東西,自然要反抗,不成想老娘是個心狠的,一鋤頭砍在她頭上,人昏死過去。這種打罵林家早就習以為常,直接把「林青黛」扔進柴房了事,還做夢第二天「林青黛」醒了,能自覺去做飯。
可憐的「林青黛」沒能再醒過來,林青黛醒了。
剛把腦子裡的記憶盤點完,就聽柴房隔壁屋裡傳來算計聲。說是崔家的小叔子回來了,人似乎是個本事的,在軍隊裡當官,林青黛自動把這樣的身份換成將軍類的人物。又聽這具身體的母親打算將娘家侄女嫁給這個將軍,她自己好徹底霸占崔家最後的家產,林青黛心中瞬間一凜。
這具身體死了丈夫,錢財又被娘家霸占,如果這個給家裡寄錢的小叔子再娶了娘家人,怕是她要再死一次!
越想越痛恨,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絕不能被不明不白的窩囊死!
她現在身體弱,沒錢沒能耐,即便能保住崔家的房產,她一個人也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活不下去。讓她背朝黃土面朝天,這更沒可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了李代桃僵之計,在錢芳出手前先下手。
幸好,錢芳是個蠢的,謝漸鴻又是個責任心爆棚的。按照記憶里,這個年代雖然沒將男女大防看得那麼重,但也有可利用之處,只要被人看見他們抱在一起,再加上她言語誘導,就不信賴不成謝漸鴻!
第2章 改嫁
林青黛想多支撐會兒,聽聽最後的結果,奈何傷的太重,人真的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是被餓醒的,她已經多年沒體會到飢腸轆轆的滋味了,還真不好受。
傷口的痛感減輕了,鼻翼間隱隱傳來藥味,還有飯菜的香味。
眼皮一顫,耳邊傳來有些老邁的婦女聲音,「大丫醒了?可憐見的,謝小子給你熬了粥,快起來吃點墊肚子,再把藥喝了。」
林青黛摸不准現在是什麼狀況,只得學著原主的模樣裝鵪鶉,小口小口喝著二米粥。
上輩子她哪吃過這種糙物,哪怕嫡母面甜心苦也不會把手段使在如此粗淺的地方。可如今,眼裡雖嫌棄,胃口卻很誠實,一口接一口的下咽,香到不行,她知道,這是肚子裡沒東西,以前這具身體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范嬸子本想說林青黛兩句,讓她拎清點,眼見瘦成一把骨頭,頭頂上又開了那麼長的口子,說教的話怎麼都無法出口了,「大丫啊,以後日子還長,你要多為自己想想,謝小子是個孝順的,他要是做什麼,你就先應著,嬸子活這麼大年歲了,什麼都看透了,還是自己順心最重要。」
在范嬸子的絮絮叨叨里,林青黛補全了剛錯過的部分。
剛剛謝漸鴻出門後,立刻給她請了赤腳醫生,對旁人解釋她受傷不省人事,他剛剛著急,想要抱她去看醫生。
至於為什麼一大清早謝漸鴻和林青黛出現在一個屋子裡,謝漸鴻解釋成嫂子習慣早起幹活,沒想到直接暈倒了。
不管旁人怎麼想,謝漸鴻這個解釋剛好合情合理,林家在林老二的威嚴下也不敢多說,就連本來打的算盤都灰飛煙滅。
你說啥,你家大丫和小叔子之間不清白?
啊呸!人家謝小子剛到家一晚上,大丫頭上的口子可有時間了,頂著一頭傷能幹啥?再說了,就憑錢芳早晨嚷嚷那兩句話,就知道林家肚子裡沒憋好屁,真是癩蛤蟆屁股插雞毛撣子,專裝大尾巴狼。
謝漸鴻可不是好糊弄的,找到大隊長直接說:「我養父養母人都沒了,大哥也因公殉職,家裡剩一個大嫂我實在不放心,這次我打算帶著大嫂去隨軍,崔家的房子我做主借給大隊使用,如果哪天我們回來了,麻煩大隊長給我們個住的地方就行,反正我們也就是回來看看,最多兩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