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提起腿就要走。
林青黛哎呀了聲,「你就這麼走了?你知道人家長什麼樣嗎?就算知道這裡有日本人,你不認識有什麼辦法,人家路過你都看不出來。」
謝漸鴻下意識蹙眉,是這個道理,可日本人三個字,就足以讓他們地毯式尋找。
「嫂子,你說的那對母子有什麼特徵嗎?」
林青黛想了想,「有紙筆嗎?」
謝漸鴻找出他的本子和鋼筆,「這個行嗎?」
林青黛咬唇,她沒用過這樣的筆,「我試試吧。」
林青黛拿了紙筆,趴在桌上認真的勾勒著。上輩子她有兩樣能拿得出手的才藝,一為繡工,乃生母所授,二為字畫,為自己前程拼命習得。
她畫的是那對母子的畫像,因用不慣鋼筆,線條顯得粗細不均,在她看來,最多只有五分像。
謝漸鴻越看越震驚,「你這畫工……」
看著完成品,林青黛癟癟嘴,不太滿意,「我用不慣這個筆,這畫只能看個形,若是對照著看應該是不像的。」
謝漸鴻當她用不慣鋼筆,在老家肯定沒鋼筆這麼金貴的物件,小心拿起畫承諾道:「等我回來給嫂子多拿點鉛筆。」
林青黛嘴角扯了扯,實際她更擅長用毛筆。
謝漸鴻連夜走了,林青黛看了眼窗外圓盤般的明月。
歲月更迭,這月光倒是不曾變過。
不同的是,數百年後,女子的地位提高了。
這段時間謝漸鴻的照顧她看在眼裡,震驚在心裡。以前她也不是窮苦人家出身,日子雖有些拮据,倒也不至於短衣少食。未出嫁的時候,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給自己找個好夫家上,出嫁後,更是陪著小心,哪怕她和夫君也能算門當戶對,她也不敢在男人面前造次,就連不該有的脾氣都不會有。
謹言慎行,伏低做小,伺候夫君,管理妾室,半步都不敢行差踏錯,這是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是她多年後宅生存的心得。
彼時不覺得日子難過,大宅院裡生活,恨不得墜地那一刻就要學會心機,開口說的第一個字也充滿了算計。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遇到這時空輪轉的機緣,會遇到截然不同的新天地。
這裡的女子,不必靠寵愛而活,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是半邊天。
現在回想,她竟覺得以前那樣的日子無法忍受起來。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從前錦繡珠釵的婦人朝她揮手,讓她勇敢的走下去。
思忖間,窗外一陣霹靂乓啷的響聲,原來是起風了,寒風卷著塵沙,像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在這沒有山脈阻隔的庭院中呼嘯亂竄。
林青黛關上燈,準備提前睡覺。
躺了一會兒,她神色凝重起來,摸著黑,躡手躡腳抽出褥子底下手腕粗的木棍子,輕手輕腳靠近窗戶,小心拉出個縫隙觀察。
細細簌簌的聲音走近了,林青黛分明聽到了風塵呼嘯聲中夾雜著的破風箱聲音,是人的!
這般厚重的喘息聲她絕對不會聽錯,有人進院子了,還在不斷靠近!
林青黛嚇出一身冷汗,緊咬著唇,唇齒間的痛感告訴自己要冷靜,院子很大,前後鄰居她都不熟悉,如果有人闖進來,對她不利。
但這是軍屬院,不是這個院裡的人基本進不來,所以來人應當就是這個院裡的。
肯定不是謝漸鴻,他深夜回來會弄出很大聲響,還會開口證明他是誰。
深更半夜來訪,極有可能來者不善,這種不善,小偷小摸可能性居高。
手心汗淋淋的,她不怕小偷,她怕謀財害命的,更怕自己的名聲。
窗戶突然響了,是謝漸鴻房間那邊的。林青黛吞咽口水,想起白日裡她嫌房間潮味重,又怕屋裡冷,就把謝漸鴻那邊的窗戶打開了,謝漸鴻沒在家裡睡覺,應當還沒關。
這下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林青黛苦笑,同時確認來人必定是左鄰右舍,或者是前院。
他必須知道謝漸鴻此時離開了,家裡只有她一個,同時還要知道隔壁的窗戶沒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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