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黛想到謝漸鴻故意交代的不要出門,心底不太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愣了一下,低頭看腳尖,「蘭姐,她道歉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可見心不誠,指不定道歉信里說了什麼。我這人一根筋,性格死板,容易受別人影響,想不開,說出來不怕蘭姐笑話,我在老家也是被逼死過一次的人了,這條命是漸鴻拉回來的,我得好好珍惜,不能辜負他的善良。」
汪翠蘭啞然了,嘆了聲,「有道理,那你好好在家,我去幫你聽著。」
一直沉默不語的曲招娣突然出聲,「我可以幫林嬸嬸聽聽。」
汪翠蘭眼睛一瞪,「你才幾歲,能聽懂我們說啥嗎?」
曲招娣看了看沒反對神色的林青黛,鼓足勇氣道:「我八歲了!」
汪翠蘭皺眉,「都八歲了,和顧安一樣大了。」
林青黛抬手把曲招娣推了過去,「蘭姐,你帶招娣出去透透氣吧,這段時間我也不敢帶著她出門。」
汪翠蘭點頭,「成,這孩子等會我給你送回來。」
林青黛看著肩負重任的曲招娣,忽品出那麼幾分養孩子的趣味,說實話,這孩子的真實性格,有些出乎她預料。
初見曲招娣,小姑娘像一棵隨時就要枯萎的野草,接回家才發現,其貌不揚的背後是胸有成算。八歲小姑娘,能趨利避害,無師自通到這個份上,可見是個非常聰慧的,以後好好養養,肯定是個好幫手。
想到這裡林青黛扶額,上輩子從小養家奴的習慣,這輩子的思想經常跑偏。
這本性,她得藏死了,這輩子都不能叫人發現。
將手裡最後幾針縫好,其實謝漸鴻這件棉襖她早就做好了,只不過沒找到合適的時機送出去。
送一件棉襖太稀疏平常,直接送都對不起她花的時間。
林青黛
十分斤斤計較,尤其對男人。
現在時機到了,她這個棉襖應該快派上用場了。
想了想,一件棉襖的分量還不太夠,林青黛又把箱子裡的棉手套,棉鞋都翻出來,分成幾堆,這才滿意點頭。
汪翠蘭這邊熱鬧看的不太順利。
就像林青黛說的那樣,王翠香根本沒打算老老實實道歉。
昨晚被謝漸鴻批評一頓後,王翠香越想越生氣,回到曾家開始念叨。
曾海洋雖然嘴裡沒說什麼,心裡還是不舒坦的,謝漸鴻區區營長,竟然不給他這個副團的面子,一看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至於林青黛,他完全沒放在眼裡,一個寡婦,還不是任人拿捏,他看謝漸鴻就是動了不可言說的心思,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他都沒見林青黛出來過,這裡面的事肯定都是謝漸鴻的。
再往深想想,說不準就是謝漸鴻看上他屁股下的位置,才會用這種骯髒的計謀敗壞他的名聲。
想到這裡,曾海洋坐不住了,完全沒理會喋喋不休的王翠香,留下一句「我去部隊,今晚不回來了。」人就走了。
見曾海洋沒把她的事放在心裡,王翠香當場炸了,指著他的背影怒道:「卿卿,他這什麼意思?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他呀!你必須得拿出個章程。」
柳卿卿也頭疼,她哪知道王翠香膽子這麼大,竟然敢正面和謝漸鴻槓上。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是她完全沒想到的。謝漸鴻是個較真兒的人,和他打過交道的都知道。他說讓王翠香道歉,只要王翠香在,那這場道歉一定就跑不了。
其實,柳卿卿心裡也是不屑的,憑什麼要給林青黛道歉?他們哪裡說錯了?
想到這兒,柳卿卿不禁想出個損招,「表嬸,不然你走吧,連夜走。」
她算盤打得很好,謝漸鴻總不至於在家屬院門口守著。只要王翠香走了,道歉這事兒自然而然就不存在了。等事情平息了,表嬸再回來,後邊風向怎麼傳還不是以她們說的算。
柳卿卿想的是挺美,可王翠香沒打算配合。
王翠香對自家侄女婿的能力深信不疑,完全沒把謝漸鴻這個小營長放在眼裡。至於昨天晚上,哼,昨天晚上吃虧都是她想給謝漸鴻個面子,把他當成未來的侄女婿去看的。如今看,這人不堪大用,既然這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還有不少人家在嘀咕這件事,李婆子家就是其中之一。
李婆子:「隔壁謝營長這事也太不給曾副團面子了,大軍,要不你去勸勸謝營長?」
錢東軍搖頭:「這事我不適合管,漸鴻確實莽撞了。」
他想的很清楚,曾副團和謝漸鴻對上,無論誰輸誰贏對他都有好處。
謝漸鴻是部隊最有前途的營長,如果不是年紀小,估計職位還能往上走一走,有謝漸鴻在,他這個營長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如果曾副團占上風,他就能坐收漁利,畢竟他和曾副團都是二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