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奮鬥搖頭,做西子捧心狀,「不是傷口,是心口。」
這話把顧政委聽得老臉一紅,這要是他再年輕個二十歲,魏奮鬥若是將性別變成小姑娘,他們這談話指不定讓人多誤會呢。
「老奮你在說啥虎玩意兒?」
魏奮鬥擠出兩滴牛眼淚,「我不想在這住了,我想回家,去你家柴房躺兩天也行。」
顧政委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頓時笑開了,人也放鬆下來,拍拍魏奮鬥的肩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兄弟,這我可幫不了你,您就好好在這住著吧。」
對於這情況,顧政委還是了解的,別看魏奮鬥嘴上說著想離開,實際上他也是想在林嬸子家住的,畢竟整個軍屬院,他最熟悉的就是林嬸子這個故人,能直接用鞭子抽魏團長的人還真不多。
林嬸子也一樣,典型的嘴硬心軟,你看她罵得凶,嘴又毒,實際上,這兩天魏奮鬥面色好了不少,肉眼可見的長肉了,人也沒因為斷腿的事鬱鬱寡歡,整日裡就想著怎麼不挨鞭子,可見過的還不錯。
插科打諢了一段時間,林嬸子起身,扯扯腰間的圍裙,扭頭對林青黛和曲燦道:「走吧,咱娘幾個去後廚給爺們燒點水,估計這幾個爺們兒嫌咱們礙事兒呢,正事都不敢放句屁,呵,誰稀罕聽那點破事啊,我看就是欠抽。」
林青黛撲哧一聲笑了,忙把手上歪曲扭八的拼音扔到一旁,她可不想學了,學得腦殼疼吶。
林嬸子幽幽道:「把筆和本子一起拿著去後廚,我燒水,你在旁邊讀拼音,笨還不知道努力。」
林青黛瞬間麻爪了,拉長聲音,學著張玉珍哄婆婆的法子,「嬸子~」
哪知林嬸子毫不為之所動,比那南山不老松還穩當,聲音沒有變暖半句,「叫親媽也沒用,我就沒見過你這麼難教的學生。」
顯然,林青黛在學字和學拼音的天賦上天差地別,讓林嬸子起了勝負欲,非要把她教會不可。
人都去了後廚,謝漸鴻才偷偷問問魏奮鬥:「林嬸子一直都這麼嚴肅嗎?我嫂子不會挨打吧?」
魏奮鬥笑得像個反派,毫不違心地說道:「看到老太太手上那根鞭子了嗎?你猜你嫂子挨過幾鞭子?」
謝漸鴻頓時打了個哆嗦,別看林嬸子年歲不小,鞭子耍的到有一手,那鞭子像長眼睛似的,盯准了魏奮鬥的屁股抽,都不帶打空的。
顧政委嘴角一抽,越發覺得,自打魏奮鬥卸任不當團長後,身上團長的包袱沒了,現在和家屬院那些半大的討人厭小伙子似的,整天就想著捉弄人。
不過這樣也好,說明魏奮鬥的心態沒什麼問題。他見過太多傷兵,身體沒崩潰,都是心理先崩潰了。
戳破魏奮鬥散發的恐懼,顧政委道:「你別聽他瞎說,那鞭子估計專門為他這個嘴犟不聽話的人準備的,你看嬸子養了那麼多閨女,哪個挨過打?」
謝漸鴻此刻也琢磨過味兒來,林嬸子可是有三個女兒,外加兩個孫女,每個養的都不錯,可沒聽說過她揍孩子。
說起正事兒,顧政委嚴肅不少,「內奸抓住了。」
魏奮鬥和謝漸鴻眉眼一對,謝漸鴻更是咬牙道:「是誰?」
顧政委目光複雜,「是巧合,也不是巧合。」
準確的來說,是一隻蝴蝶翅膀,煽動了他都想像不到的劇烈風暴。
這事兒還得從曲燦說起,林青黛把曲燦帶回部隊後,柳卿卿的表嬸王翠香曾去過曲燦的老家,將曲燦的爺爺奶奶找過來。
結果,曲家老夫婦並沒有討到好,還連累兒子差點丟了工作。回到家裡,曲家人自是不滿意。曲家人不敢再回來要曲燦,也不敢再去家屬院鬧,但是他們恨上了柳卿卿一家,甚至覺得柳卿卿和家屬院那些人沆瀣一氣。明明柳卿卿的丈夫曾海洋是副團長,但卻沒能保下曲
家,足以證明,曾海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正巧,曾海洋帶著隊伍在縣裡出任務蹲守,被曲家一家無意中看見了。曲家人心裡生了壞心思,兄弟幾個有意無意的在曾海洋蹲守的地方繞圈兒,看他們在幹什麼,想抓住曾海洋的把柄。
這一繞不要緊,沒驚動曾海洋,但驚動了曾海洋他們蹲守的敵特組織。
敵特用一百塊套了曲家人的話,這才知道他們已經暴露了。
其中的複雜,不可一概而論,總之結果就是,曲家這隻小小的蝴蝶翅膀竟無意中探聽到了曾海洋的作戰計劃,同時轉達給敵特。加上某些巧合,這才險些讓謝漸鴻和魏奮鬥因此喪命。
聽完前因後果後,魏奮鬥久久不能言語,謝漸鴻心中的怒氣更是不知往何處,發狠狠地敲了下石桌子,拳頭上爆出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