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聞著血腥味而來,尾巴瘋狂的搖,虎頭虎腦中透著點精明,林青黛燒水之餘教導旺財,「旺財啊,身為這個家的一份子,要學會做貢獻,再過兩個月,你就是一隻成熟的狗了,要學會自己上山抓野味,養活自己,知道嗎?」
旺財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青黛單方面簽訂協議,「那就說定了,以後家裡的野味就靠你了。」
兔子還是活的,謝漸鴻打算養兩天再吃,現在天氣熱,新鮮的肉存不了太久。雞還是很好處理的,怕林青黛害怕,他背對著她,高壯的身子縮成一團拔雞毛。
雖然人回家了,林青黛的心還沒回來,不斷朝著李婆子家望,時不時念叨,「平日裡錢營長應該回來吃飯了,今兒怎麼還沒動靜?」
謝漸鴻忙乎的手一頓,瓮聲瓮氣的,「嫂子念叨他做什麼?」
林青黛說話沒過腦子,「問問後續啊!這不是心裡惦記這事嗎。」
謝漸鴻悶頭,「和咱們無關,還是不要打聽的為好。」
這話林青黛可就不同意了,「怎麼就沒關係了,且不說關營長是你的戰友,單說他是咱們鄰居這事,咱們就應該關心關心,萬一鄰居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咱們也能及時伸手不是。」
這話當然是林青黛心裡美化過的版本,她還是留著點小心思的,總不能對謝漸鴻說,她就想看熱鬧吧。
謝漸鴻抿唇,「明天汪嫂子也能知道,有什麼決定,會有通告的。」
林青黛遞了個你不懂的神情,「今天的米飯隔夜吃,味道總是差了那麼一層,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等會晚飯你做吧,我去奮鬥哥那裡打聽打聽,他肯定比你消息靈通。」
謝漸鴻微微變了臉色,言語透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氣,「你整天都誇他。」
林青黛沒聽清,「你說什麼?」
謝漸鴻愣怔,低頭兇殘的拔雞毛,「我是說,一會兒小燦就回來了,團長要是知道什麼,小燦肯定也知道。」
林青黛想都沒想,「不會的,奮鬥哥才不會和小燦說閒話,再說林嬸子管的緊,小燦也沒工夫聽旁的。」
大公雞臨死前挨了斷脖一刀,大半個腦袋耷拉著,現在毛雖然沒了一半,但也勉強還能算是脫掉皮草的全屍,謝漸鴻擰著雞頭,那麼一用力,就變成了斷頭雞。
他垂頭看著手裡血淋淋的雞頭,再看看躍躍欲試,隨時想離開家的林青黛,嘴角下拉,「嫂子何必捨近求遠,你問我不也是一樣的。」
林青黛歪頭,「嗯?你不是說你不知道?」
等等,雞是在後山抓的,那是去部隊的必經之路啊,謝漸鴻去了一下午,沒道理什麼都不知道,好傢夥,感情剛剛是在裝無辜啊!這人怎麼裝無辜都不臉紅的!
林青黛瞬時來了精神,拿起另一個小板凳,乖巧的坐在謝漸鴻對面,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別提多誠懇了,「漸鴻,你還受傷呢,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摘雞毛呢,我幫你。」
女人的指腹柔軟,細膩滑熱,悄悄的,從他的手背滑到指骨,如羽毛拂過那般癢,謝漸鴻整個人隨著羽毛的擺動騰空,降落,再騰空,再降落。
他抬頭,與她四目相對,溺斃在那一汪如火般的清泉里。
「漸鴻,漸鴻?你怎麼了?」林青黛在男人眼前揮手,這人怎麼突然丟魂了,罪過罪過,現在不許成精的。
猛然回神,謝漸鴻耳根發燙,死死低著頭,手裡飛快忙活,力道逐漸加重,像是要甩掉某種幻覺似的。
林青黛看了一眼猶抱琵琶留半身毛的雞大哥,再看看盆里紅艷艷,亂糟糟的羽毛水,有些嫌棄,於是決定只動嘴,不伸手,拿著跟還算乾淨的雞毛敲謝漸鴻,「關營長那事是真的嗎?」
癢處被再次波動,謝漸鴻心跟著一顫,喉嚨險些發出聲音,他不敢抬頭看林青黛,啞著聲音,「還,還是……」
別打聽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林青黛堵回去了,「你要是不想說,我去找奮鬥哥也一樣的,我知道你不喜歡講這些,你放心,我以後肯定不在你面前講了。」
「關青剛被撤職了!」謝漸鴻脫口而出。
林青黛露出滿意的笑,挺直腰背洗耳恭聽,「來,展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