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像上次那樣的情況再發生,她提前把床邊所有可能傷人的利器,玻璃之類的都收了起來。
她是無論如何都要離開的,只是這次他的反應比她預想中的更平靜。
「明天一早邵應會來給你解開。」
她的聲音滯澀異常,隱隱藏著一絲懇求:「你別做傷害自己的事,行嗎?」
男人什麼都沒回答,就只是一錯不錯地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眼底晦澀不明。
藏在其中的情緒太過隱晦,顧裊看不懂,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撕裂開來,疼得無法呼吸。
她只能強迫自己邁開腳步,轉身離開。
她不想讓這一次的分開像上次那樣歇斯底里,在他身上留下無法磨滅的傷痕。
可她沒辦法。她不能掩耳盜鈴地一直逃避下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這一次分開,他們的以後會怎樣,她不知道。
如果秦海生的死真的和他有關,她又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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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前,別墅三樓。
邵應站在臥室外,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推門進去時,房門忽而被從裡面打開,男人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燈光昏暗,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邵應透過門縫,看見了床上被解開的那枚手銬。
這次放顧裊離開是男人縱容的,她的每一步,他都知情,除了這一步是意料之外。
如果沒有顧宴朝的默許,就算是他想在暗中幫她離開,也不可能瞞過男人。
布萊恩的人越逼越緊,顧裊離開這裡,對她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飛機上不只有江沁月,還有郁三。」
空氣陷入沉默,邵應敏銳在幽暗的環境裡看出男人的下頜繃緊了,駭人的戾氣蔓延開來。
見他許久沒有說話,他又出聲匯報:「布萊恩那邊有動作了,他聯繫了黑手黨。」
這一步在他們的預料之中,顧宴朝收集到的證據越來越多,對方不得不出此下策。
停頓片刻,邵應又問:「要加強警備嗎?」
「不,儘可能給他機會。」
聞言,邵應的神色難得碎裂片刻,有些愕然。
在他看來,顧宴朝根本沒必要這樣用自己的性命涉險。
想要出言勸阻,可男人已經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客廳的沙發上還搭著一件白色披肩,是顧裊留下的。
明明昨天夜裡,他們還在這裡還在這裡抵死纏綿,身體和心仿佛都靠得那麼近。
顧宴朝忽而低笑一聲,唇角嘲弄勾起,他拿起那條披肩,手指收緊,指節也因為過度緊繃而泛白。
FBI搜查,她沒放棄他,願意主動留下來,但他不可能讓她陪著他一起涉險。
她主動離開,原本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他還是生出了那麼一絲不該有的期待,期待她不離開。
他依然感覺到了痛,痛徹心扉。
在他身邊,和選擇回去調查秦海生去世的真相里,她選擇了另一個。
他忽然有些迫切地想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她會不會為他傷心。
她到底會不會像那晚她說的那樣,為他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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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燕城,顧裊只覺得恍如隔世。
從郁子聽的飛機上下來時,她還有些緊張,懷疑對方是否別有用心。
可男人毫無表示,什麼都沒多說,好像真的只是好心順路載了他們一程而已,到了就分開。
江沁月則是為了躲避父母抓她回去結婚,欲蓋彌彰地又買了機票轉道了飛去北城,說是等過了這陣風頭再回燕城來找她。
顧裊突然一聲不吭地回來了,把丁舒甜嚇了一跳。
丁舒甜當然知道顧裊當時是和誰回去的,而現在她獨自一人回來,整個人明顯情緒沉默,時常出神。
「那個叫陳瑋的警察,我只問出他現在在哪,具體的住址問不出來了。警局的人什麼都不說。」
「還有叫邱四的那個人,他現在出獄了,聽監獄裡的獄警說,好像去了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
正規渠道問不出來,只能想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