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卻只聽見他沉聲說:「以後別再跟他聯繫。」
顧裊眼中微微有些意外,很快抿緊唇,故意道:「他是我孩子的父....」
話未說完,顧宴朝已經放下手機,起身朝她走過來。
隨著他的身型逼近,那陣威壓隨之襲來。
地板上倒映出兩道交纏的影子,顧裊屏住呼吸,想推開他,細細密密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繚繞在耳畔,輕咬著她的耳垂,卻沒有用力,像是耳鬢廝磨,沉了氣息。
「乖,別讓我生氣。」
他變了,變得和從前不一樣。
這一個月里,她縱然怎樣刺激他,告訴他孩子是郁子聽的,他都沒有像以前那樣震怒。
明明已經可以帶她去做親子鑑定,他也沒有,好像無論別人怎麼說,他都篤定孩子是他的。
顧裊被他動作輕柔地抱回到了床上,看著他慢條斯理解開袖扣,坐在床尾,便猜到了他要做什麼,手指輕蜷,抓緊了身下的被單。
因為懷孕,她的腳也腫得不像樣,腳踝不再像從前那樣纖細,連她自己有時候看了也覺得難受。
男人把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一截緊實有力的小臂,細緻又熟練地給她揉。
家裡也請了專業的按摩師,顧裊發現了,他的手法和按摩師的一模一樣,甚至更舒服,應該是他特意抽時間去學的。
房間裡光線昏暗,她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溫熱濡濕的觸感傳來,顧裊睜開眼一看,發現他竟然在低頭親她的腳,烏黑的睫羽在男人高挺的鼻樑上投射出一小處陰影。
她瞬間瞳孔一縮,酥麻的癢意從被他親吻過的位置蔓延開來,耳根發熱,下意識從他的掌心裡掙脫開。
他是不是瘋了?
顧裊看著他抬起頭,弧度精緻的薄唇勾起了點弧度,更覺得難以接受了,指尖攥緊,耳根莫名開始發燙。
「顧宴朝!」
「嗯,我在。」
把她關在這的一個多月里,她一直對他冷淡著,始終不
主動和他說話。
現在哪怕是對他生氣惱怒,就這樣瞪著他,他都覺得高興。
顧宴朝又俯身靠近她,喉結滾動:「讓我抱抱你。嗯?」
儘管這些天,有營養師和專業的醫生幫她調理,她也依然纖瘦著,甚至比之前更瘦,只有小腹處能看出淺淺的弧度。
她剛洗過澡,身上還有茉莉清香,只是輕嗅她的味道,那裡就已經開始肆意叫囂著。
顧裊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抵住她的,勃發的欲.念。就算她抗拒,他也依然會抱她。可也僅僅是抱而已。
這一個多月里,除了同床共枕,他什麼都沒做。
有好幾次,半夜裡她醒過來,都能聽見隔壁客房的浴室里傳來水聲。
懷孕之後,她的身體比從前更敏感,尤其是他迫人的男性氣息靠近時,她一邊恨自己的反應,卻又毫無辦法。
臥室光線明明晃晃,男人的手指微涼,熟知她身上所有敏感的位置,或輕或重的挑逗,輕而易舉就能讓她卸下防備,腦中像是炸開了煙花。
她聽見身後男人的低笑,「喜不喜歡?」
她當然不可能回答他,咬緊唇瓣,依然背對著他,竟然意外很快就睡著了。
只是像前幾天一樣,她又做了噩夢。
夢境裡依然是那天的畫面,盛柏言帶著婁書慧來找她,提前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了婁書慧。
「裊裊,不要忘記了,你姓秦。」
「這些年他對你好,你覺得有多少是出於當年他的愧疚和對你的補償。秦家家破人亡有他一份。如果不是他,你現在還是秦家的千金小姐。」
一切似乎已經明了,甚至不需要她再去調查更多。
他為了自保,和警察合作,把那天走私的交易地點和時間告訴了警察,出賣了秦海生。
明明她早就有了預感,卻還是覺得心臟被扎得鮮血淋漓。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淪落到當年顛沛流離,無家可歸的地步。
婁書慧讓她把孩子打了,她是怎麼說的呢。
她說,她不會打掉孩子。
是她引狼入室,害得父親慘死,還要生下仇人的孩子。
即便以後都無顏再去墓前祭拜父親,她都想把孩子生下來。
婁書慧大概是覺得她已經鬼迷心竅,怒極,打了她一巴掌,說她被蒙蔽雙眼,連是非對錯都分不清。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究竟是誰對誰錯,誰又欠著誰更多,她早就無力分辨了。
夜深人靜,寂靜的臥室里忽然響起低而輕的抽泣聲。
漆黑里,男人驀地睜開眼,眸色一沉,坐起身來打開燈,果然看見她的臉頰沾滿淚水,緊緊閉著眼,纖細的身體發著抖。
這一個月里,她一直反覆夢魘,夜裡睡不安穩,不知道是因為懷孕的緣故,還是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