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汪德貴——」
「奴才在!」汪德貴趕緊上前一步。
「派人去慈寧宮告一個假,寧貴人今日身子不適,不能去給母后請安。」赫連祁望著寧婉音說出這一句話,那一雙狹長涼薄的眼眸含笑,給人一種深情凝望的錯覺。
滿閣的太監宮女都驚呆了。
昨日寧貴人就沒去慈寧宮請安,今日又不去?
陛下對寧貴人真是偏愛至極!
「是!」汪德貴領命,趕緊派了一個太監去慈寧宮告假。
赫連祁出了泠雪閣,乘上龍輦行了一段時間,冷不丁對著身旁伺候的人問道,「寧貴人閨名叫什麼?」
汪德貴一愣,趕緊答道,「寧貴人是壽安伯之女,閨名婉音。」
他心中有些疑惑。
陛下記不住妃嬪的名字,那多正常啊。
只需當面問一句就行了。
寧貴人就在裡面,陛下不去問她,卻私下來問自己?
汪德貴只覺得有些奇怪,又說不上奇怪在哪。
不過既然皇帝特意問了姓名的人,汪德貴更覺得她是個非同一般的妃嬪。
畢竟這宮裡大多數妃嬪,皇帝是不會特意問一句姓名的。
赫連祁不想當面問寧婉音,因為她都說了朕心悅於她。
那朕記不住她叫什麼,未免當面拆台。
赫連祁願意寵著一個聽話又好用的妃嬪,給她一些體面。
讓她做一個世人眼中簡在帝心的寵妃。
……
聖駕離開。
寧婉音這才徹底鬆懈心神,懶洋洋窩在被窩之中,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貴人,您可要繼續休息?」丹荔一臉殷勤上前。
原本她覺得寧婉音很快就要倒霉,只想趕緊換個主子伺候。但如今有了皇帝撐腰,立即換了一副嘴臉。
不給太后請安算什麼,以後他們泠雪閣就是後宮第一位。
「先去御膳房裡取早膳,吃完再睡。」寧婉音強撐著精神說道。
她不僅僅是要吃點補補,還要觀望一下慈寧宮那邊的消息。
今日薛太后怎麼出招還不一定,萬一出了什麼變故,她可不會讓自己在睡夢中,錯過先機。
「是,奴婢給您取早膳!」丹荔忙不迭去安排了。
蓮蕊和綠橘伺候寧婉音梳洗,待梳洗罷,用過早膳,慈寧宮那邊去請安的妃嬪也紛紛回去了。
今日的慈寧宮風平浪靜,薛太后見到了皇帝親自派去告假的人,並沒有再派人來找寧婉音的麻煩。
寧婉音確定一切如常,便施施然躺下了。
一連五日。
皇帝夜夜獨寵寧婉音,流水一般的賞賜,送入泠雪閣。
作為後宮第一新人,眾妃嬪卻從她侍寢以後,沒能見到她一面。
因為皇帝每日都以相同的理由,替她向太后告假。
這般非同一般的寵愛,連前朝都聽聞後宮出了一位魅惑君主的妖妃。
很快,薛、岑兩大公府派系的朝臣紛紛上書參壽安伯「治家無方」。
因為前朝不能妄議后妃,這是在拐著彎罵寧婉音。
她爹治家無方,所以出了她這麼一個「孽女」。
消息傳回泠雪閣。
蓮蕊不由替自家小姐憂心,「主子,聽聞前朝很多大臣參老爺,這可怎麼辦啊?」
寧婉音坐在窗台前,纖纖玉手執狼毫認真臨摹一簇墨竹,不急不緩道,「放心吧,我沒事,我爹就沒事。」
那些朝臣,真正參的是她。
她還好端端在這兒呢,她爹就不會有事。
「您說的是。有您在呢,只要您向陛下多美言幾句,想必陛下不會為難老爺的……」蓮蕊卻是會錯意,想岔了。
寧婉音不由有幾分好笑。我在皇帝面前美言?我什麼時候有這個面子了?
不過想必在世人眼中,她確實是有這個面子的。
「帝王乾綱獨斷,豈是一介婦人可以左右的?陛下要怎麼做,無需我多嘴。」寧婉音提筆沾染濃墨,看向蓮蕊,提醒道:
「以後不可說這種話。」
蓮蕊連忙噤聲。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這話,好像是在讓主子「吹耳旁風」,這傳出去對主子名聲也是不好的。
但群臣氣勢洶洶針對老爺的架勢,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不免替小姐擔心。
「貴人,汪公公來傳旨了!」小桂子忙不迭進來稟報。
寧婉音略略一愣,立即擱下筆,去庭院裡迎旨。
「帝詔:寧貴人溫婉賢淑,秉善純真,擢晉升為美人。」汪德貴宣旨。
寧婉音雙手接過聖旨,行禮,「叩謝陛下隆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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