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欲求不滿的白初,看著鼻青臉腫的青尋,樂了。
「喪家犬被趕出來了嗎,瞧瞧這小可憐樣,說吧,找本公子做什麼呢?」
青尋被白初拖進屋裡。燈光下還坐著撫琴的沈庭梧。
「小的是來投誠的,白末少爺對小的拳打腳踢,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前日,小的知道白初少爺想要我,心下歡喜,以為能脫離苦海。沒想到白初少爺走後,白末少爺就對小的………他想殺我。小的太害怕了,求白初少爺救命。」青尋說的溫順可憐,像只走投無路的小綿羊來尋求白初的圈養。
沈庭梧看也不看這邊,手下的琴聲寥寥。
白初用腳抬起青尋的下巴,看著腫成豬頭一樣的臉:「既然是投誠總該有點誠意吧。」
青尋跪在地上,就差去舔白初的鞋底了。然後拿出那串金鍊子。
「白初少爺似乎很篤定白府是您的囊中之物,無論是家主還是僕役全部都聽命於你。唯獨白末少爺處處和您作對,而且我跟蹤尾隨他後發現,他背後還有私營的錢莊和購買的死侍。這金鍊就是小的從錢莊偷出來的。如此用心良苦,他不可能只甘心做白府的少爺。」
白初拿過金鍊,第一次覺得有東西超出了自己的掌握。而他偏偏又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他喜歡人人跪匐在他腳下,唯他是從。沒想到白末居然敢覬覦不屬於他的東西。斬草除根的念頭一閃而過,隨後,他看向青尋,不過是一顆棋子,留在手裡還可以發揮其他剩餘價值。
「這個消息很有價值,我收下了你的忠心,若是日後膽敢背叛,我會一片一片把你烤了。」
青尋顫抖著低頭:「小的明白,絕無二心。」
白初開始計劃要怎麼收拾這個親愛的弟弟了,自然就冷落了沈庭梧。於是留給青尋和沈庭梧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
「不怕我的琴聲了嗎?」
青尋:「其實還挺喜歡的,每次聽到,總是會覺得身上暖暖的。」
沈庭梧失笑:「那是因為你心裡那個人是暖的。」
青尋摸摸鼻子:「可能吧,我其實印象不深。」
沈庭梧難得多說兩句:「我曾經也認識一個溫暖何旭如陽光溫暖的人,可惜有緣無分,還是錯過了。」
青尋看著對方懷念的目光,想必那一定是很美好的人吧。
「那為何不早點逃出去見他呢?」
沈庭梧搖頭。他不是沒有發出過求救信,只是全部石沉大海。
這樣閒聊柔和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白初把計劃定在了他生辰那天,給青尋一個表示忠心的機會,暗殺白末。他會給青尋製造機會的。相比於死在白初手裡,死在最卑賤的下人手中更能折辱對方。
生辰前三天夜裡,白初召了兩位灰衣人前來洽談。雖然隱去了行蹤,但是有季嵐報信,青尋還是輕易就摸到了他們的屋頂。
季嵐攔腰將青芥抱上去,掀開磚瓦,細細密密的聲音傳來,無非是三人在爭執一個問題。白府包藏禍心,遲遲不肯歸還白玉都的調令。白初又猶猶豫豫不肯離開。
那兩個灰衣人絲毫沒有卑躬屈膝地跪在白初腳下,反而呈現夾角勢頭逼白初做出什麼決定。
所以,白初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夜風從偷窺的窗口穿過,發出鬼叫似的催命聲。
季嵐迅速反應過來,抱著青尋飛到草叢裡。小小一隻的青尋窩在懷裡,安安靜靜地,不發出一點聲音。
兩個灰衣人迅速出手朝著風向,意外抓到了門外提燈的沈庭梧。
白初驚訝地看著沈庭梧,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初巴不得沈庭梧能像往常一樣敷衍,比如恰巧路過,比如迷路等等都行。
可偏偏,沈庭梧直白開口:「狼子野心的三人,居然想謀朝篡位。」
白初愣住了,他都知道了,知道了多少,明明已經很謹慎了,等他睡著了才出來。為什麼還是會被發現。
白初把沈庭梧攔在身後,與那兩個灰衣人對峙。
過了半晌,青尋發現這個叫季嵐的還在抱著自己,於是左右掙扎了一下,便被放開了。他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突然抬頭發現季嵐還在盯著自己,那目光很深很沉,但是沒有惡意。
「青芥。」季嵐悶聲喊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