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褐和贊達措的這一戰,人和墮仙的對決,這怎麼看都是必輸無疑啊!晨烏緊張地在一旁干看著著急。
況且,贊達措被秦莽溯洄後,力量遠超青芥第一次入域的時候。郁褐此刻毫無章法地亂砍亂劈,等到精力耗盡,就會是和當年一樣的下場。
秦莽閒坐下來,也不去看那邊玉鸞和東方既白的打情罵俏,招了招手:「青芥,你這十二年過得如何?」
「沒有你在,自然過得很好。」
秦莽失笑:「我以為你會一直困在通天苑的噩夢裡,沒想到...」
青芥臉色難看地觀向鴻溝那邊,暗自心想該怎麼辦?
季嵐反握住他的手說:「別怕,他打不開雲宮的。」
青芥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和自己並肩站在一起的季嵐,突然想起荷茹姐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自己感到害怕的話,為了避免影響到身邊人,會下意識先去安慰別人不要害怕,所以季嵐這是在害怕嗎?
青芥這麼想著反而忽略了季嵐的後半句,他是為何這麼篤定秦莽打不開雲宮?
***
炎炎烈焰,風沙也被燙上灼熱的溫度。熱浪撲面而來,沙粒磨骨,干燒肺腑。
贊達措憤恨地看著鴻溝對面的青芥和季嵐,既然他跨不去,折磨個青芥身邊的親人還是可以稍微發泄一下的。
郁褐癱倒在輪椅邊,與那皚皚白骨對視,仿佛眼前的枯骨生了血肉變成了生前熟悉的人。
散亂的頭髮遮擋了他的視線,放棄這樣輕鬆的念頭出現在心底,好累啊!他躲了十二年,苟延殘喘了十二年,真的好累啊!
無數個深夜,郁褐自欺欺人,逃兵不可恥,縮頭烏龜又如何,烏龜才是活的最長的,他熬的這麼久,久到可以親眼看見北國歸順後,逐漸落後腐敗,逐漸沒落封閉,任人欺凌。沒了他,北國不過是人人皆可踐踏的階下囚。
夠了,他活夠了。
生前我敗你一仗,失去的,我都要一一討回來。
郁褐顫抖著爬向輪椅,他還沒有輸。
***
青芥握緊雙拳,突然他看見一抹紫色的身影,從視線盲角的峽谷邊邊,走到郁褐身邊。
「紫珠———!」
她怎麼會在這裡?
傳音符,「大青鬼,我一直在這,荷茹把我藏在不遠處的防風洞裡,讓我等他們解決了域主再出來。然後剛剛地震了,我怕洞塌了,就跑出來看見你們了。」
「大青鬼,我要怎麼回去?前邊溝好深啊!」
青芥低語傳音:「看到地上的那個人了嗎?扶他起來。他會保護你的。」
紫珠低頭,那個看起來有些年邁的但是身體還算魁梧的不修邊幅的男人掙扎著伸手去拘輪椅。
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把人拉起來,扶到了輪椅上。
那些枯骨還在靠近。紫珠雙手甩出黃符,飛速逼退了將要近身的骨架。千裕由於缺水已經蔫掉藏在紫珠的衣袖裡。
郁褐看著紫珠身上掛著的平安符,猶豫了一下問:「你是荷茹的女兒嗎?」
紫珠點頭。
郁褐抬手摸了摸紫珠的頭頂:「都這麼大了啊!」
紫珠吐槽,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要認親麻煩先把敵人逼退啊!
似乎也察覺到氛圍不對,郁褐把紫珠拉到輪椅後面。「放心,我這十二年可不是虛度的。」
他輕輕撥動輪椅扶手下的機關。
紫珠緊盯著戰局,以為會有什麼神兵天降,一舉滅掉越來越多的枯骨,或者深淵海溝把白骨士兵給埋下去。
頓時,無事發生。
郁褐拍腦袋一笑:「不好意思,好久沒用,卡殼了。」
紫珠:「…」
「接下來,可看好了,鬼兵千仞,橫掃千軍。」
紫珠張大嘴巴:「我天!機械戰甲!」
只見那輪椅拆分成無數齒輪和零件,伸縮延長把郁褐裝到裡面。仿若一個巨大的機械戰甲,泛著冷冷的鐵光。
左手扳機,一束火箭砰的一聲炸開枯骨。
紫珠內心顫動:「好…好厲害!」
右手鐵爪,順著繩索伸出一柄藏在袖甲下的長刀。就地一掃,挑飛數排枯骨。
紫珠睜大眼睛:「好…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