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深想跟他打招呼,都沒來得及。
因為顧晏禮已經抬頭問溫棠「在哪吃?」
「我都可以,」溫棠乖巧應答,很有禮貌的樣子。
顧晏禮就說「那在堂屋吃吧!」
顧晏禮端著碗經過鍾美仙跟前的時候,鍾美仙又站不住了,「你哪來的雞蛋?」
在鍾美仙看來,白面饃饃吃了還不好,還得造一個雞蛋?
可在顧晏禮看來,這雞蛋不吃,今晚他得燥死。
給人補好了,他才能不燥。
「你放雞蛋的地方,又不是什麼秘密地方,」顧晏禮直接回。
鍾美仙再次氣得跺腳。
最後乾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去院門口坐著去了。
只等著閨女回來,好跟閨女吐槽這娶得糟糕兒媳婦。
等閨女回來,她就發現還有更糟糕的,那就是這個兒媳婦不僅懶,而且饞,她只把那個雞蛋吃了,那個白面饃饃愣是沒吃。
林景深比較呆,就沒他舅那麼多心眼子,實誠的,真就給自己媳婦熱了一下留的飯,沒說在箅(bi)子下面放個雞蛋。
池月吃了小半塊饅頭,加稀飯,還有菜。
溫棠吃了雞蛋跟菜之後,喝了點稀飯就飽了,饅頭沒胃口再吃下去了,顧晏禮就把饅頭又端了回來。
坐在院門口等著自個閨女的鐘美仙一眼就看見了碗裡的那大白饅頭。
她立馬就坐不住,「好好的饅頭也不好吃了?」
她還要再說,就見她那黑臉兒子,拿起饅頭就開始咬,幾步就把半個饅頭吃沒了,到廚房直接吃光。
廚房裡,池月吃的晚一些,還在吃飯。
顧晏禮就拿著碗去了水井那裡,打了水上來,開始洗碗。
溫棠顛顛地跑過去,蹲在那,雙手托腮,一雙眸子含笑,長睫眨啊眨地問顧晏禮「哥哥,碗我來洗吧?」
顧晏禮捏著碗的手發緊,洗碗的動作更快,嗓音也更加沉啞「不用,我很快洗完。」
溫棠的眼睛繼續眨,「哥哥,你人真好。」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顧晏禮跟溫棠兩人齊齊看著那裂了大口的碗,都安靜沉默了。
溫棠:男人真有力氣啊,徒手掰碗啊,要是掰我……
腦子裡火車跑的太快,溫棠也是知道臉紅的。
顧晏禮默默站起身,然後走到院牆邊,看了一眼院牆外面,沒人。
「噌,」就把裂了大口的瓷碗給扔了。
他就說自己太燥了吧!
真的是太燥了,燥的他想瘋。
下午他就得去拉床,等到天黑,新床也得拉回來。
然後回來繼續洗碗。
這下碗沒有再碎。
因為溫棠老老實實沒有再喊哥哥。
她對這裡不熟悉,顧晏禮洗了碗去廚房,她也跟著去。
然後就看見池月正準備洗碗。
林景深在那說,「小月,我燒點熱水給你洗碗,天有點冷了。」
其實對於池月來說,不是天冷的問題,而是農村這鍋灶,她有點洗不太好。
恰好這時溫棠來了。
溫棠一眼看出她的窘境,抱著雙臂,就「嘲諷」上了,「呵,你嫁的男人也不怎麼樣嘛,你這頭一回吃人家家裡的飯呢,碗還得你洗啊?」
顧晏禮聽見溫棠的話,面上沒什麼變化,脊背卻陡然挺得更直,連放碗,那腰都繃得筆筆直。
林景深抬眼就看見自己舅舅放下碗的動作,不是真蠢,真笨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利索站起身,利索出聲「小月,你也去外面坐著,我來洗就好。」
池月跟溫棠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滿意。
池月也不忘回溫棠一句,「說得跟只有你會嫁一樣。」
「嘁,」溫棠嘁了一聲,轉身跟在顧晏禮的身後離開廚房。
溫棠跟在顧晏禮身後問,「你們婚假有幾天啊?」
「十天!」
「哦,那時間還挺長的欸!」
溫棠想的是,難怪有機會救原女主。
顧晏禮則在想,「你……」
他想問問,溫棠之後願不願意跟他去隨軍。
他是營長,是可以攜帶家屬的。
就是隨軍的話,之後生活可能會有些乏味。
家屬院裡住的天南海北的人,溫棠不一定能跟人家聊到一塊去,日子肯定會無聊,再就是日後懷孕了什麼的,他若是忙起來,也沒人照顧她。
所以顧晏禮不知道該不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