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掃了駱喬一眼後,沒說什麼辯解的話,怕駱喬尷尬,更怕鍾美仙尷尬。
鍾美仙先是看看坐在那的兒媳婦跟外孫媳婦,後又掃了一眼從房間出來的兒子,張張嘴就是「駱知青,我跟你說,我這人其實可以說是倒霉了一輩子。」
「命其實一點都不硬。」
「你們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老惹人笑話了,她們那些人背後都說我一撇腿一個閨女,一撇腿一個閨女,就不是個生兒子的命。」
「認我這樣的人當乾娘,你……你不划算的。」
駱喬認乾娘的說辭,溫棠跟池月兩人其實也有些怔愣,她倆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睛裡看出一個意思:還有這樣強行走劇情的?
強硬地把乾娘認下來,之後呢?
再強硬地讓顧晏禮跟駱甜睡覺?
溫棠都想脫下腳上的布鞋扇人了。
就算顧晏禮有一夜七次的能力,她也著實吃不下,可那剩下的也不能讓給別人啊!
但鍾美仙的一番話,又讓溫棠忍不住笑了。
她有點明白顧晏禮為什麼那麼有梗了,原來婆婆也挺有梗的。
人家來認乾娘,她居然往擋煞上想,都沒想過人家可能是圖謀她兒子。
婆婆的思路已經歪到太平洋了,溫棠可沒打算幫忙捋回來。
相對的,她打算把婆婆的思路繼續往歪路上領。
所以溫棠坐那說「媽,你這個年紀可不能去給別人擋煞了,我還指望你再活個三幾十年的,幫我帶孩子,帶孫子呢!」
「而且我們都說好了,等你老了,我花錢找人好好伺候你,給你一天吃六頓飯呢!」
之前鍾美仙聽這話都不太有感覺,但今天,鍾美仙也把腰杆子挺直了,挺直腰杆子她對駱喬跟駱甜說,「這乾娘的事,你倆看看還是找別人吧,實在不行,咱大隊那稻場有個大石碾子,農忙的時候壓穀子攢勁的狠,也壓了不少人的腳,硬實的狠,你倆提點東西到那去,認它當乾娘吧!」
溫棠跟池月聽完,倆人再也忍不住笑成了一團,恨不能在地上打滾。
剛剛是駱喬的話讓鍾美仙發懵,可等鍾美仙說完,駱喬也發懵。
不是,這都扯到哪去了?
她讓駱甜認鍾美仙當乾娘,跟命硬不命硬有什麼關係?
而且,還認什麼石碾子,這都什麼鬼?
她看著眼前土舊的老太太,即使知道這人是男主娘,眼神里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嫌棄。
她就不該對這些舊年代的人帶有幻想,即使她是男主娘。
瞧瞧,一張嘴都是什麼啊?
還有就是……
她看著快笑得滿地打滾的溫棠跟池月兩人,實在忍不住,「你們倆笑什麼?」
溫棠跟池月對望一眼,笑著問「聽見什麼聲了嗎?」
池月搖頭,「沒有啊,狗叫了嗎?」
第77章 一次的熱心,換來一生的自閉
池月話一說完,駱喬整張臉漲紅,再也忍不住。
這時,駱甜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沖她搖頭。
駱甜看看一臉避之不及的鐘美仙,先跟人解釋「大娘,你可能真的誤會了。」
她把駱喬提來的筐打開,筐底用乾淨的布罩著,裡面是還泛著熱氣的玉米發糕跟賣相不那麼圓潤的包子。
「你看看,這都是駱喬姐做的,她說,我們在這邊也沒什麼認識的人,偏跟您熟一些。」
「在她來之前,您對我又頗為照顧,所以就想著把這剛開火做的麵食糕點給您送點來。」
「真沒別的意思。」
她誠心誠意地解釋了,但鍾美仙還是連連擺手,很認真地告訴駱甜「駱知青,這之前你上門來送東西說要感謝晏禮救了你,那天我就跟你說了,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再說,他是人民子弟兵,救個落水的人民,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鍾美仙說著,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自己兒子,那眼神驕傲的,就差沒脫口而出:看見了沒?你老娘思想覺悟也是很高的,別整天的什麼,打牛鬼蛇神那些年是怎麼逃脫的?
怎麼逃脫的,當然是憑藉吃苦耐勞,鋼鐵般的意志逃脫的。
溫棠笑成大糞的同時,也不忘高舉手,給自己婆婆豎了大拇指。
婆婆這番話也是厲害了。
池月也豎起大拇指。
兩根高豎的大拇指讓鍾美仙的腰杆子更挺了,老太太一時間的神態都仿佛在哪個局裡退休回來的一樣,又開始對著駱甜苦口婆心「所以,駱知青啊,你這些東西,你真沒必要送。」
「不管是桃酥,罐頭,還是雪花膏,又或者是你們親手做的包子,那我都是不能要的啊!」
「人民子弟兵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我身為家屬,這點覺悟是有的啊!」
駱喬聽了這番話,已經顧不上笑發財的溫棠跟池月兩個人了,她只想好好地懟一番鍾美仙,合著她辛苦巴巴地做吃的送來,還成了她的錯了是吧?
這人怎麼跟那愛挑事的婆婆一個樣。
「顧家大娘,我好心好意給你送來包子和糕點,還成了我的錯了是吧?」
駱喬沖沖地發問,又被駱甜扯了扯衣袖,然後沖她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她皺著眉對鍾美仙開口「大娘,可能我們真給你添麻煩了,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