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美仙看見這倆人出門,那是一個勁地唉聲嘆氣,「唉,唉……」
顧金鳳聽不下去,直接說「娘,你別唉了,你唉的我都感覺活不長了。」
鍾美仙就說,「你活不活的長我不管,反正我覺得自個是活不長了。」
「這三天兩頭的就要吃頓肉,這誰家受得了啊?」
顧金鳳聽了,就補了一句「不僅吃肉,還吃零嘴呢!」
鍾美仙「……」
更不想活了。
「你也不知道說一句,」鍾美仙開始指責顧金鳳。
顧金鳳不幹了,「咋是我不說一句呢?」
「你咋不說弟妹呢?」
「那弟妹是長輩,她不得在小月跟前起個帶頭作用嗎?」
鍾美仙也不幹了,「那是你弟媳婦,你還想把你弟的家給搗散啊?」
顧金鳳「……」
母女倆正僵持著,顧錦挎著一筐白菜過來了。
看見顧錦,顧金鳳就起身,「小姑,你來了,我去給你搬張凳子。」
顧金鳳很快搬了一張凳子過來,還要去倒水,顧金鳳沒讓「我不渴,剛從家裡過來。」
她把手裡的筐放下來,「我就是想著來給你們送一筐這毛白菜,這場雨下的,這兩天出的漂亮的很,我剔了一筐來給你們嘗嘗。」
「放麵條里,或者是湯里,都好吃的很。」
「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顧金鳳忍不住問一句,「小姑,你還是一個人吃飯?」
顧錦點頭,如今臉上已經是沒一絲傷感了。
「嗯,還是一個人吃。」
「一個人吃快活的很呢!」
「那個許懷山倒是提了想跟我搭夥,我不干。」
「我好不容易過上了舒坦日子,我還去伺候他呢,真是美的他。」
顧金鳳就好奇上了,「姑父咋不跟安成他們一起吃了。」
說起這個,顧錦就嗤笑了一聲,那雙經歷世事的眼神里有數不清的嘲諷,「以前家裡那些活都是三個兒媳婦跟我乾的時候,他們爺四個那是好的很呢,從來誰也不說誰。」
「可自從三個兒媳婦也不怎麼願意天天啥活都攬到自己頭上了,那弟兄三個天天燒著飯就不樂意了唄!」
「尤其是最近不是歇了嘛!」
「許懷山整天還是張著嘴吃現成的,他那三個兒子就不樂意了,說他天天不幹活。」
「許懷山當然不願意受這個話了,就罵了那三個不孝子,三個不孝子也不願意。」
「都不燒飯,四個人都餓著。」
「然後許懷山就來找我,說樹大分叉,兒大分家,我都分出來了,乾脆把這個家分了,然後他跟我一起過。」
「他真當我傻呢?」
顧金鳳就好奇問「那小姑你怎麼跟姑父說的?」
「我說他想屁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長得醜,想得怪美。」
「我來的時候,那爺四個又吵起來了。」
「老三說老大懶,老是不做飯,老大說他爹懶,嘖嘖,」顧錦說著,眼睛裡帶了些幸災樂禍。
如今的顧錦是一天比一天清醒了。
她一個人過得愈發自在,任憑是誰說了,她都不會再上許懷山的賊船。
許家,許安明跟許懷山父子倆確實還在吵。
許安明還是那句話,「不行就分家,別整天事事的。」
張芬在一旁聽了這話,不痛快,「你們的孩子都拉拔大了,然後就要分家了。」
可這一次許安成卻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再往下說。
「那分吧,喊二伯他們來,家裡這些東西,由他們看著分分吧!」
許安明大概沒想到許安成也同意了,就看向老二許安生。
許安生只說「我隨你們。」
「那我去找人,」許安成說著就出門。
找了自家這邊的一些親戚,也去顧家找了顧舉元跟林連生。
顧家顧舉元是親舅,娘親舅大,顧舉元又在一個大隊,像他們弟兄分家這種大事,他這個親舅舅怎麼都該在場。
林連生是姐夫,又住得近,所以喊了顧舉元,自然也把林連生一起喊上。
不過許安成到顧家的時候,顧舉元跟林連生都不在家。
顧金鳳問「安成,這個時候找你大舅幹什麼啊?」
許安成雖然不好意思,可還是說,「大哥說要分家,我跟二哥也覺得分了合適,所以來找大舅跟大姐夫去做個見證。」
「真……真分家啊?」
許安成點頭。
目光觸及坐在那的顧錦,想想還是問「娘,你回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