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字如其人,溫棠想,看看顧晏禮的字,其實是沒錯的。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樣,像一把利劍,剛勁有力。
就是這信的內容……
吾愛親啟?
溫棠下意識地把信紙折蓋上了。
顧金鳳站在一旁,鍾美仙站在廚房門口。
池月站在案桌旁,搗鼓出鍋的稻草灰,誰都沒往這看,這讓溫棠稍微鎮定了些。
「弟妹,晏禮說的啥啊?」
「咳咳,」溫棠清了兩下嗓音,打開信,鎮定的閱讀起來。
「他說他已經平安到部隊了,讓我們不要掛念。」
「還有,給爸媽,大姐,姐夫問好。」
「還有,他過年回來。」
「讓爸媽也不要掛念他,照顧好自己。」
顧金鳳伸了腦袋,估計想看是不是這麼寫的。
因為她有些不太相信。
別說是她不相信,鍾美仙也不相信。
顧晏禮這封信,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擺明了就是寫給溫棠的,還會想起來說問問其他人?
她們都有些不信。
要真有這心,前面那些年也沒見寄封信回來啊!
溫棠把信紙一折,前面的折過去,後面部分給顧金鳳看。
「大姐不信的話,自己看看。」
顧金鳳還真看了,還真是。
鍾美仙不認字,只能看顧金鳳。
顧金鳳看完,直起身,點頭「雖然我認得字不多,但就是弟妹說得那個意思。」
顧金鳳喜滋滋「小弟在信里問候了你跟爹,也問候了我跟景深他爸。」
鍾美仙心裡美滋滋的,但還是有些不相信。
顧金鳳看出了她的不相信,就說「我認得字雖然不多,但爹、媽、大姐幾個字我還是認識的吧?」
「你信我的,錯不了。」
鍾美仙也就信了,咧開嘴說,「他一個人在部隊,我們這些人在家裡,他掛念我們做啥。」
「難道還能怕我欺負他媳婦不成,我可不是那樣的人,」鍾美仙這麼說著,腰杆挺得筆直,說「棠啊,你出去吧,我跟你大姐做飯,中午想吃啥。」
顧晏禮:天天不寫信,一娶了媳婦就寄信回去,你確定你心裡會沒點想法?
本來不為難的,但這信要是在你心裡扎了刺呢?
做事嘛,還是要周全一點的。
我問了你,你無話可說了吧?
溫棠正在裝著信,聞言,頭也不抬,「隨便吃點吧,下午煉了豬油,晚上我想吃油渣白菜的包子,」溫棠把信裝好,這才昂著頭,咧開嘴,一臉單純。
「行,去玩吧!」
溫棠拿著信,池月捧著稻草灰一塊出了廚房。
剛走到院子裡,池月就說「去,回屋讀你的情書去吧!」
溫棠一臉「嬌羞」,「還是月月懂我。」
「快滾!」
「謝娘娘,」溫棠作怪的沖池月福了福,然後頭也沒回的扎回了屋。
吾愛親啟:
來得第一天就很想你,晚上我在校場做了兩百個引體向上,負重跑了十公里,折騰到晚上十一點還是沒睡著,想你。
第二天更想了,這天晚上我沖了三遍冷水澡,總算是睡著了,不過晚上做夢也夢見你了,感覺很真實。
溫棠自認為自己很open了。
可事實證明,他們哪裡open過上一代人啊!
她是思想open,人家直接行為open,瞧瞧這寫的都是什麼讓人心裡黃黃的東西啊!
臉紅~
雖然臉紅,但也不耽誤溫棠的兩隻眼從手指縫裡繼續讀下去。
讀完,溫棠只想說,顧晏禮去當兵可惜了,他應該去po發展啊,那才是他的歸宿啊!
不然這一手好才情都浪費了啊!
顧晏禮還讓她回信。
溫棠看著手中的信紙,左眼睜開看看是黃的,右眼睜開看看還是黃的,她就知道,她左右是黃不過顧晏禮的。
黃不過,溫棠開始思忖著,這回信還寫不寫。
把信摺疊後,壓在被子下面不放心,溫棠直接鎖進了柜子里。
反正今天她不寫。
不然她怕今天提筆受影響,到時候開始發揮她的「才華」了。
沒寫,下午繼續跟池月折騰肥皂的事。
拿著網兜去湖邊撈了一些河貝殼出來,挨個地鑿開,清洗乾淨,最後放進火堆里燒脆了,再丟進石臼里搗磨成粉。
貝殼粉好了之後,上午的稻草灰這時候就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