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劍可以說是劍修最重要的東西,也是獨當一面的證明。不過歸雲劍也跟了他許久,沒有比它更趁手的。那時他自作多情地想,等本命劍出世,該帶哪一把的好?豈料這第三式,一卡便是小半年。
「第三式的道義,乃是破而後立,」君澤道,「等你領會,自然便突破了。」
言昭舞了兩下,不甚如意,倒是打散了漫天的落花。他問:「師尊,每個招式都有相應的道義麼?」
君澤隨手提劍回了他幾招:「不盡然。不過,若哪天你到了每招每式都能感悟道義的境界,為師也沒有什麼可教與你的了。」
妙嚴宮的場景似在昨日,歷歷在目,又似過了許久,恍然隔世。
言昭再度睜開眼時,已是月上梢頭,夜色襲人。
「破而後立……」
他盯著院中的海棠樹看了半晌,起身結了個簡單的屏障,重新喚出了歸雲劍,不知第幾百次地練起了這招第三式。
不過這畫面落在芥子外,只有短短的一瞬。
只有自始至終盯著嚴霄看的九苕注意到了。他低呼了一聲,扯了扯旁邊望德先生的衣袖。
「他真的是言昭,我方才瞧見他練劍了。」
望德先生隨口應了一聲,倒像是不太在意這個。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到君澤身上。
九苕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疑惑道:「怎麼了,先生?」
望德先生低下頭來同他咬耳朵:「你覺不覺著,帝君今日心不在焉?」
九苕聞言又認真打量了片刻:「帝君不是在觀局?我瞧著挺專注的。」
望德先生搖了搖頭:「非也,帝君這副模樣我見過。」
「什麼時候?」
「同老朽下棋的時候。」
九苕啞然。
望德先生忽視掉他鄙夷的目光,接著說道:「後來我才曉得,下那盤棋時,他落在人間的一縷神魂,正在給凡間降福祉。」
九苕不解:「先生的意思是,帝君當下也有神魂散落在凡間辦事?」
「倒也不是。帝君待言昭如何,你我都看在眼裡。真君之試不同以往,有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九苕給他繞糊塗了:「帝君這神魂不在人間,也不在己身,那還能……」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自己領悟了。
九苕把目光重新投回芥子中,忍不住側頭沖望德先生眨了眨眼:「這有可能嗎?」
望德先生指了指布陣的仙君:「一切得看芥子的主人。」
九苕又問:「那這……合規矩嗎?」
「噓,」望德先生撫著白須笑了,「你我權當什麼也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