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阎王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不过好在言昭真君将崔嵬捉了回来,”天玑化出法器,交与秦广王,“地府行事一向谨慎,他如何逃出去的,要好好审审。”
他停顿片刻,又道:“再则……此番累及言昭真君和雍州一百多条人命,妙严宫那头估摸着也会有安排。”
秦广王拱手接过:“多谢星君。吾等定以此为戒,严加防范。”
天玑点点头,忽而叹了一口气。
“星君何故叹气?”
天玑道:“总觉得心下不安,像是山雨欲来……”
他皱眉看了一眼平静的忘川。
“希望是我多心了。”
待天玑星君走后,秦广王又在关着崔嵬的法器上,叠加了几道禁制,并派数十鬼差日夜看守。他自己则一面写着陈词,一面等候着天庭的旨意。
岂料不到一日,便出了意外。
“不、不好了,殿下!”看管崔嵬的鬼差慌慌张张来报。
秦广王腾地站起身,浓眉一竖:“何事慌乱!难道崔嵬又跑了?”
“崔嵬没有跑,但他好像……好像……”鬼差半天没寻到一个合适的形容,最后只好说,“魂灭了。”
秦广王眉头皱得更紧,一挥袍裾,大步往关押之处走去。
待看见法器中的景象时,饶是秦广王,也惊愕不已。
崔嵬的身影已然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一段冰冷的、闪着寒光的铁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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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马不停蹄地赶回都城时,已然入夜。他铺展神识探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回了一趟叶府。
院中无人,他在东厢房的窗上看见了烛火映出的影子。
叶辰推开门,叶南溪正端坐于桌边调息。聚灵阵的阵眼仍连在她身上,但她看上去面色好了许多。
“叶辰?”叶南溪睁开眼,微微一笑,“你今日不在京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叶辰应了一声,将西河镇一事挑拣着重要的说了,最后道:“那个崔嵬,多半就是对你下咒之人。”
叶南溪略一沉吟:“原来如此,难怪我当时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我今日,的确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想来是因为你们捉住了他,咒术的威力减弱了。”
叶辰面露喜色:“过几日等他受审时,我再去一趟,势必要问出解咒之法。”
叶南溪弯了弯眉眼:“好。”
聊了半晌,她又想起另一桩事:“对了,张少师今日来找过你一趟,应是有事商讨。”
张少师便是当年那个书生,如今已是当朝太子少师。
“多半是关于雍州旱灾一事,”叶辰想了想,“明日他当值给太子上课,我入宫觐见一趟罢。”
“依你方才所言,崔嵬伏诛,雍州旱难也该结束了?”
“不错,再过几日应该就有消息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