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熄燈時間，張萍正在宿管室里看相聲，被電視裡兩個肥嘟嘟的男人逗得嘎嘎笑。
「張老師，我想申請成為走讀生，需要準備什麼材料嗎？」
「走讀生是留給離家裡近的學生用的，畢竟快高考了，誰也不想在路上浪費時間。」張萍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嘎嘎嘎，可樂死我了這倆肥豬。」
「我家裡離得近。」駱瑤已經習慣了在怪物面前隨意捏造身份。
「哦好，那你填個申請表吧。」張萍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表格，「既然你家離得近，看來也不需要兩條腿走路了，你把一條腿鋸下來留給需要的人吧，我明天向趙老師匯報，讓他敲章給你審批通過。」
就知道，駱瑤早就摸透副本里的通關標準，哪能是字面上那麼簡單的。
B級想都不想，她是不可能自斷腿的。
C級考上青禾大學應該就是進入大學副本。
A級算上白凌飛也就一個，還差一個，估計懸。而且白凌飛這貨老挖坑，不值得信賴，他看起來並不想誠心合作。
S級是她考慮下來最想去完成的，她被分到李漁的床位以及李漁的座位，等於說是代替了李漁的身份在高三一班。
她本身是第四中學高二的學生，被副本安排到新的學校和班級一定有原因的。
比如上個副本里的林美美。
李漁也是異曲同工。
駱瑤感受到了李漁不想含冤而死，她想被正名。
但全校師生對李漁的死因都沒有異議，根本沒有其他切入點挖新線索。
早上天剛剛擦亮，駱瑤就被隔壁房轟隆隆的機器聲吵醒。
她看了眼蜘蛛手機已經過了熄燈時間，可以離開床。
她順著聲音來到隔壁，聽那些走廊上的女生聊天才得知。
趙老師向張萍反映，根據很多女學生的敘述，她們貼身衣物上殘留的油漆味可能是宿舍空氣里的甲醛和TVOC超標造成的。
張萍不敢怠慢此事，大清早門禁時間一過就讓施工隊返工給房間依次做除醛處理。
頭戴黃色安全帽的男人一瘸一拐地拿著設備走向另一個房間，同時還拿出手機偷拍穿著睡衣或是正在換衣服的女生。
她們正興高采烈地聊著，當然不會注意到。
駱瑤只是看著房間裡那個人很眼熟，頭戴黃色安全帽。
啊，就是昨天中午遇到的那個變態！
駱瑤和他對視一眼，他甚至對著駱瑤的臉連拍好幾張。
根據規則，她當然不會理會他，只能等到工作結束才行，但是又必須在上課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楓林晚已經去教學樓了。
這麼多天，她也發現了契約夥伴的運作軌跡。
只要駱瑤不做特殊要求，楓林晚就會自由活動；如果她提出要求，楓林晚就會立即執行，且在任務完成後索取一定報酬。
二樓很快只剩駱瑤一個女生，整個走廊空蕩蕩的，空氣里彌留著女生獨有的氣味。
駱瑤緊跟著他，只要他敢進她的房間，就打宿管室舉報電話。
他把最後一個房間除醛清理後，完全不把駱瑤放在眼裡，蹲下腰就把那個房間裡女生的褲褲拿起來聞。
「不是這樣的！」他自言自語，「不是這樣的！」
他在不同房間穿梭，不放過任何一條。
「不行，不行，這味道不行。」
上課時間就要到了，駱瑤實在沒辦法跟著。
她買了個帶電子鎖的門，設置了密碼，並在寢室內買了360°全方位攝像頭，這才放心出門。
「晚晚，我把我們寢室門換啦，門的密碼是3364。」
她提前微言告知楓林晚，免得她回來看到門不知所措。
「收到，姐姐。」
駱瑤暗笑，怎麼上學上出一股班味。
她高一暑假在奶茶店打工過，店長拉了個群，她是唯一的未成年，她發現那些成年人在群里交流就都是收到收到的。
駱瑤來到教學樓後，上課鈴還沒有響，一群學生圍在一起聊天。
「聽說你們女生的那些個？嗯？上面都有油漆的味道？」馬傑問她，「你的？嗯？哈哈哈，有嗎？」
駱瑤不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裝的，她就是害羞了。」一圈男生圍上來七嘴八舌。
「人家嗯？上面只有精什麼味，怎麼會有油漆味呢？嗯？懂？」
「就是的，就是的。」
「你看她拉著個批臉，和李漁一樣騷誒。」
「她說不定就靠這臉勾引男的呢！」
「就是的，就是的。」
「她說不定早就不是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