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十分開心,惠娘牢牢的牽著他的手不放開,上次謝宣從山頭滾落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只要謝宣跟著她進山,她必定會牢牢的牽著他的手。
「阿娘,就在前面了。」謝宣胖嘟嘟的小手往前一指,笑道。
忽然,謝壑走到他們母子身前,止住了腳步,側耳傾聽了片刻,低聲對惠娘說道:「別出聲,躲起來,我前去看看。」
惠娘神色一緊,她是有聽說過的,熙州一帶盜匪橫行,只是她運氣好,從來沒有碰到過,難道這次在家門口上就撞上了?
「萬事小心。」她正了正神色囑咐道,然後悄無聲息的牽著謝宣走到一旁枝葉繁茂之處躲避起來。
謝壑點點頭,疾步向前走去。
沒一會兒,不遠處傳來一陣打鬥聲,進而是鬼哭狼嚎聲,再者是大爺饒命的求饒聲。
惠娘沒著急出去,又等了一會兒,直到傳來郎君一聲:「出來吧。」她才領著謝宣走了出去。
三個黑黢黢的漢子被麻繩捆的結結實實,並排跪在謝壑跟前。
謝壑這時才出口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我家山谷里?」
「這位壯士,我們不過是養蜂人罷了,一路跟著蜜蜂跑,路過此地,絕無歹念。」為首的漢子瘦骨嶙峋,臉上的褶皺層層疊疊,一笑像苦瓜開花。
謝壑聞言冷笑一聲:「無歹念?無歹念你偷襲我作甚?再不說實話,一律按胡人細作處置,將你們扭送至衙門。」
「別!別!別!好漢有話好好說!」一聽細作與衙門這兩個字眼,三人再也繃不住了,連忙磕頭如搗蒜,請饒一命。
年紀相對較小的那個不由辯解道:「好漢,我們真沒想傷人性命,你看那棍子充其量讓人昏迷,萬萬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啊。好漢不知,我們是常年春夏之際遊走在這一帶的養蜂人,先前這裡的山沒有主,自由隨意慣了,後來這裡搬來不少人,少不得以各種理由驅趕我們,即便不驅趕也得勒索些蜂蜜去,我們忙活半年盡做賠本買賣了,豈能甘心,只好偷偷摸摸來偷偷摸摸走,不打擾任何人的。」
「不打擾任何人?」謝壑冷嗤一聲道,「怕是遇見你們的都被你們打暈過去,餵了這山間的毒蛇猛獸了吧。」
三人頓時語塞,他們算是明白自己這次碰到硬茬兒了,所以也不再搪塞,直接願意用蜂蜜贖人,並保證以後不會再來了。
謝宣一手抱了一罐玫瑰蜂蜜,一臉疑惑的說道:「來,為什麼不來?你們ῳ*Ɩ 不來我怎麼吃得上蜂蜜?」
三人迎風凌亂,並且想抱頭痛哭,想怒懟這小崽子吧,又打不過他爹,只能捏鼻子認了。
此道山谷里山花眾多,產出的蜂蜜又香又甜,他們是想吃白食來著,誰知一山更比一山高,被正主發現了,只能自認倒霉。
幾個人被鬆綁之後,灰溜溜的將蜂箱抱到推車上,嘿呦嘿呦推著車腳不沾地的跑了,十分迅速,生怕跑慢一步他們車上的其他蜂蜜就保不住了。
這段小插曲過去,惠娘認真的打量山谷溪流旁散落的玫瑰,數目不少,她心中一喜,這下連買花秧的錢都省下了,直接移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