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在這一聲聲爹中迷失了自我,腳步一刻也不停的往外邁,然而他還沒出寧國府大門呢,就被緋衣使宣走了。
御書房內,穆萬良正襟危坐在殿中,旁邊還有幾位重臣與宗正寺少卿齊觀川,景元帝見謝徽進來請安,忙招了招手道:「玉硯,朕這裡有樁喜事要同你說,不知你意下如何?」
謝徽恭敬道:「官家請講。」
景元帝指了指穆萬良說道:「穆愛卿,你來講說。」
穆萬良拱手稱是,他鎮靜的看著謝徽道:「寧國公可知謝壑與小女有婚約在身的?」
謝徽心中一頓,並未搭話,目光卻猶如寒冰一般,看的人不寒而慄。
宗正寺少卿齊觀川一看氣氛不對,少不得將話頭攬過來,以緩解尷尬:「國公大人,是這樣的,穆家娘子之前與謝翰林素有婚約,只是後來謝翰林離開臨安外出遊學,這麼多年來杳無音信,穆家便以為……便以為謝翰林已遇不測,便嫁給了東平郡王,然而天公不作美,前不久東平郡王薨了,按大齊律例凡女子嫁入宗室不足五年又無子嗣的,孝期一過是可以自行婚配的。」
謝徽這下是聽明白了,有人想嫁給他的寶貝兒子,而且此事鬧到了官家面前,看來是不想來軟的,有逼婚的嫌疑。
謝徽嘴角猶如掛上冰霜一般,他開口道:「冒昧問一下,東平郡王遺孀的孝期過了麼?」
宗正寺少卿嘴角微微抽搐,斟酌道:「就在近期了,宗室玉牒每三年放一次,那穆家娘子也恰巧趕在此次放牒中。」
「恰巧?」謝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說什麼恰巧,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東平郡王死得其時?!
果然,景元帝聞言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宗正寺少卿自知失言,訕訕的閉緊嘴巴,不敢再言語了。
謝徽關上宗正寺少卿的嘴巴之後,看向穆萬良,他直言道:「敢問穆大人,景元元年春您在何處任職?」
「在汴京領館閣之職,怎麼了?」穆萬良納悶的問道。
「這就奇怪了。」謝徽輕嘆道,「穆府與臨安侯府在一條巷子裡,穆大人出入必會路過臨安侯府,難道當年真的沒看見謝壑跪在臨安侯府門前求臨安侯爺手下留情,允他參加科考?」
「哦?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還牽扯到了臨安侯府?」景元帝擰眉問道。
「回官家,此事說來話長,容臣稍後詳細回稟,只是穆家驀然問起當年婚約之事,說尋不到謝壑便與旁人做了親,此時又想著,臣不接受,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尋不尋得到,是穆家當年故意賴掉的這門親事,如今見謝壑高中狀元,前程似錦,便想著再吃回頭草,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兒?穆府門高,我謝家高攀不起。」謝徽擲地有聲的說道。
謝徽拒絕的乾脆,穆萬良被當眾打臉,此時面上無光,為官數十載,還是頭一次這麼顏面掃地,羞窘難熬。
「寧國公此言差矣,穆家不提婚約,難道不是因為謝壑名聲有瑕疵?」在座的重臣中有人替穆萬良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