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民告官,可知要先挨五十大板?告御狀又是五十大板,一共一百大板,你可扛得住?」景元帝聲音有些低沉。
「官家,臣雖然地位低微,也是領官祿的,臣的女兒要告穆氏,算不得民告官。」金長慶亦跪在御前求情道,「按例這五十大板可免。」
景元帝驚了:「金長慶,你怎麼在這兒?」
「臣斗膽了,官家宣小女進宮,依例臣也是可以跟著一起來的。惠娘,是臣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金長慶一五一十的說道。
景元帝可以不給任何人的面子,確是要賞金長慶三分薄面的,當初先帝與諸位王爺爭奪帝位的時候,險些被奸人下毒毒害,多虧金長慶機敏這才讓先帝有驚無險的避過此難,是以,他平日裡對金長慶亦多有寵信和縱容,金長慶官再小也是官,那金長慶之女告穆氏,確實算不上民告官,這五十大板可免,但告御狀的五十大板卻是不能免的。
惠娘還是要挨打的!
「臣願替惠娘受告御狀的刑罰。」謝壑擲地有聲的說道,「臣與惠娘育有一子,有夫妻之實,按大齊律例,妻之刑,夫可代為受過。」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你就代我受罰?」惠娘哭道。
「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我是你的丈夫,合該替你伸張正義。」謝壑低嘆一聲,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假使接下來的話會讓你面上無光呢。」惠娘低聲問道。
「無妨,我的臉面比起你受的委屈,不值一提。」謝壑溫柔回道,「說吧,將當年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你承受了這麼多,不該再繼續委屈下去。」
「我不是為自己叫屈,實在是看不下穆氏的嘴臉了。」惠娘搖搖頭說道,更隱秘的是她的私心,她不想看他被逼到如此絕路,更不願看他娶旁人為妻。
謝壑是官身,官身告御狀本就刑罰減半的,負責行刑的禁軍又在謝徽手裡討生活,更是划水了,看著重實則輕的扒了謝壑的官服,打了謝壑二十五大板。
謝壑被人扶了下來,景元帝示意惠娘可以說話了。
惠娘回望了踉踉蹌蹌趕來殿裡的謝壑一眼,堅定開口道:「當年穆氏之女穆箏下了臨安侯府的宴席,將臣女騙到偏僻的角落,不由分說灌了臣女一杯藥酒,並對臣女講『我知道你喜歡他,憑你這輩子不可能了,但飲下這杯酒你能馬上就得到他,你得感謝我。』,試問哪個少女不懷春,郎君如天上明月般美好,臣女愛慕他實屬正常,臣女自知身份低微,並未有過什麼非分之想,儘管臣女少小離家,流落臨安,也知廉恥的,臣女不知穆氏這種把別的女人送上自己未婚夫床榻的行為算什麼?他們可以隨意給郎君按上淫辱母婢的罪名,儘管臣女從不是什麼婢女身份。若說淫辱,倒實在算不上,因為郎君當時也是不清醒的,他的行為並不能自控,至於為什麼,天知地知良心知,臣女亦不好品評什麼,望聖君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