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如此安排也是有考量的,臨安侯謝靡之子謝瑞當年被舉報科舉舞弊被革去功名,永不錄用,臨安謝氏夾著尾巴老實了許久,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既然臨安侯有此請求,准了亦無妨。謝京辦的好的話,加官進爵,謝京辦不好差事的話,又落了一個口實在他這裡,如此拿捏,不怕這些世族不聽話。
藺冕、謝京出列領旨謝恩。
景元帝抬眸看了謝徽一眼道:「玉硯,備戰之事就交給你們樞密院了。」
「臣領旨,定不負官家所託。」謝徽說道。
事情商議完畢,瓊林苑的中秋宴終於肯散了,景元帝不勝酒力,被內侍官扶著離場後,百官紛紛告辭魚躍而出。
藺祈父子與謝徽父子一前一後踏出了宮門,在東華門外的馬車旁略站了一站,藺祈笑呵呵的看著謝徽道:「正值中秋佳節,走,去喝一杯。」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謝徽會意藺祈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遂點了點頭應了下來,藺冕吩咐一旁候著的小廝去家裡傳個信兒,說人都出了宮,沒什麼事又與好友去飲酒了,叫家人不必惦記。
小廝拱手應是,領命回家傳話去了。
謝徽和藺祈走在前面,謝壑和藺冕在後面緩緩跟著。
藺冕感慨道:「喝完這頓酒我便北上燕京出使兀目,再相聚不知何年何月。」
謝壑道:「雖然宮裡的旨意叫你們慢些談,估計也不會很慢,再拖都拖不到明年五月。」
「那倒也是。」藺冕說道,「你家那小竹筒借我用兩天。」
謝壑擰眉不解,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宣哥兒,算算時間,他也該從貢院出來了吧。」藺冕笑道,「官署的陳年資料準備起來不知備到何年月去,我記得他在鴻臚寺里給他師兄打過下手,整理過大齊開朝來的文件,有關大齊與兀目的官樣文書他應當清楚,與其對旁人三催四請的,不妨叫他來的方便。」
二人說著說著踏入了豐樂樓,今日中秋佳節,汴京城沒有宵禁,各家的鋪子都是通宵開著的。
藺冕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調侃聲:「別呀,藺叔叔,你別光可著我一個人造啊。」
二人抬頭望去,不是謝宣是誰?!
謝壑少不得問他一番此次鄉試的情況,全被謝宣推說記不得了,其實是他賴得回答,好不容易考完的,寫字寫的他手酸,此時好不容易出來了,還巴巴的再回憶一遍,不要了吧!
他施了個求救的眼神給藺冕,藺冕成功把他推到自己身後,轉頭對謝壑說:「我現在就借了他,不必再問了,留著精力給我想文書資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