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正心不在焉的回憶今天大會場上看到的那個人,那個據說是叫聞金金的人,他越看越覺得熟悉,很像他的故友謝宣,包括那人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一股遊刃有餘的氣度,行事風格張揚又狂浪,都太像謝宣了。
他現在的心思已經完全飄浮起來了,在座諸位同僚的議論聲開始從他左耳朵冒又耳朵出了。
方可興罵完聞人氏背信棄義,罵的舒坦了,這才喘了一口氣嘆道:「聞金金這麼一攪局,接下來就難辦了。」
「是啊,聞金金不僅不交出夏州來,對我們開出的條件也非常嗤之以鼻。」旁的使臣也跟著嘆道。
「天下就沒有利益撬不動的東西,聞金金不肯讓出夏州,無非是我們給的利益不夠多,他們不滿足罷了。」又有人輕嘲道。
藺祈任眾人議論紛紛,他卻輕輕搖動自己手中的羽扇,一言不發。
「藺相,接下來我們如何辦?」方可興問道。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鴉雀無聲。
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藺祈,汴京使團里的這顆定海神針。
藺祈卻道:「此時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何事我們明日再議。」
眾人臉色一頓,卻也只能起身告辭。
裴翎走在最後面,只聽藺祈低聲對隨從說道:「去,將謝帥請來。」
他腳步瞬間一滯,卻還是起身走了。
謝徽老早就知道謝宣來了,但強忍著沒露面,縱然他很想念小重孫,很想問一問小重孫如何了?
這會兒,他見藺祈派人來軍營找他,想了想,也就跟著人先見一見藺祈。
誰知到了藺祈那裡,一抬眼就瞥見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謝徽:「……」
藺祈主動介紹道:「謝帥,這是興慶使臣聞金金。」
謝宣矜貴的點了點頭道:「原是謝帥,久仰久仰。」
「……」謝徽強行扯動嘴角,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幸會。」
藺祈命人去城中最大的酒樓置辦了一桌上好的酒席,謝宣坐在八仙桌旁姿態閒適的飲茶,心中卻暗罵:藺祈這老傢伙,以為悄悄把我爺爺請來我便讓步了嗎?多大年紀了還玩說不過就叫人長輩來評理這一套?哼,鄙視。
謝徽只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同藺祈寒暄著,說了一會子話,飯菜也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