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聞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剛剛想跑沒跑掉,就可想而知謝宣此刻的心情有多麼複雜了,看來這頓飯他是非得在西秦王宮吃不可了,思及此處他沖扎奇朵露出一抹苦笑來。
被人監視的一天很慢就過去了,次日一早謝宣就掏出了自己的官服換上,不知真相的眾位使臣都滿含期待的收拾妥當準備跟著他們的大司農去西秦王官赴宴。
只有遲意和李從庚一副將赴鴻門宴的鬱卒模樣,二人私下裡甚至商量好了好幾套帶謝宣跑路的方案,做足面對生死的準備,這才亦步亦趨的跟在謝宣身後去西秦王宮赴宴。
西秦王宮是用白色的石頭砌成的,白屋金頂在太陽的照耀下漂亮極了,像域外仙宮,西秦人尚紅色,大臣們的官服也是深深淺淺的紅色,像燃燒的火團。
西秦王給謝宣接風洗塵的宴席是在一個叫南苑的宮殿裡舉行的。
桌案上雕著奇異的跟中原迥然不同的花紋,桌子不算大,每個人面前都有這樣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桌子上擺滿了蘸水羊肉,烤牛肉,炒波斯菜,櫻桃畢羅,羊酪,酥油茶等物,十分豐盛,每個人的酒壺裡裝滿了至烈的美酒,號稱一口悶倒驢。
悶沒悶倒驢另說,謝宣覺得這酒將西秦王悶的不輕,西秦王坐著軟輦入殿,坐定後他的四周都落下了薄薄的輕紗,影影綽綽的讓人看不清真實面目。
西秦王與謝宣等人寒暄半晌,酒過三巡之後,他見遲意高大威猛遂問道:「看這位漢使的模樣不像文臣,請問是做什麼官的?」
遲意道:「回西秦王的話,某在殿前司任職,確實是個武將。」
西秦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本王聽說能在齊宮的殿前司任職的人,除了家世顯赫外,人也要有一等一的本事,想必這位將軍必是功夫過人。」
「西秦王謬讚,末將的功夫在一眾將領中只能排到中等位置,十分稀鬆平常。」遲意謙遜的回道。
果然聽西秦王道:「你們漢人貫來謙遜,有十成的本事也只說五六成,不過問題不大,光是喝酒也沒甚意思,不知遲將軍是否肯賞臉跟本王的侍衛比劃比劃?」
遲意拱手道:「獻醜了!」
謝宣趕緊告訴遲意說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撤,別逞強。」
遲意眨了眨眼睛安撫道:「我心中有數。」
說著,他問西秦王討了一把劍站在中間的空場上說道:「哪位仁兄先來?」
滿殿寂靜,片刻後,一個同樣使劍的年輕男子站了出來,他沖遲意拱了拱手道:「在下方猶前來請教閣下高招。」
這個方猶的身材亦是十分高大,甚至比西秦大王子魯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他看上去可比魯柯健康多了,他用的也是劍,而且是一把重劍,通體黝黑,形制十分古拙,雖然看上去笨頭笨腦的,但只要懂武的人就會知道這把劍威力無窮。
遲意與方猶二人行過禮後,戰意一觸即發,滿殿的靡靡之音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連綿不絕的鼓點伴隨著陣陣琵琶聲,竟然是漢樂《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