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璟點了點頭道:「確實,他在信中說到了播種的時候,家裡的地還空著,他回家種地去了,願來日相會。只可惜啊,汴京離熙州太遠了。」
齊璟這話說的十分惆悵,遲意忙說道:「臣未能給陛下排憂解難,罪該萬死。」
「你我少時便有情分,自與別個不同,不要動不動就請罪。」齊璟嘆息道,「聞金金無意仕齊不是你的錯,他是看不上朕。」
遲意一時怔忡,不知如何應答,他少時做過齊璟的伴讀,這位官家什麼性子他一清二楚,凡事喜歡權衡利弊,權衡之後的結果是抓小放大,總是會丟了西瓜撿芝麻。
人人都讚嘆聞金金在北邊時的手段,可同樣一個人,若在汴京他也同樣的束手束腳,什麼奇謀妙策都施展不出來。
「陛下切勿妄自菲薄,聞金金的手段在汴京未必適用。」遲意安慰道,彼時他被謝宣生拉硬拽到西域,拖著他一起謀劃出使西域時,此事泰半是謝宣在熙州謀劃的,最後也只跟平西王碰了碰頭就實施了,這樣的信任官家是給不了的,也不怪謝宣會跑。
不管汴京如何風雲變幻,此時謝宣的馬車已經進了興慶府的地界,他徹底放下心來,又行了一日才到達了興慶平西王府。
此時謝宣風塵僕僕,手裡抱著個尺長的木盒子,連車馬錢都是平西王府守門的小廝給付的。
聞人鳴在門口笑道:「姐夫,後面有狼追你?」
謝宣煞有介事的說道:「我這不是格外想你們嘛,這才跑的快了些。」
二人說說笑笑的進了府,謝宣把臉上那張礙眼的人皮面具揭掉,親自去見了聞人馳,兩人一聊就聊到了傍晚,直到華燈初上,才記起了時間。
小青衡見屋裡安靜了下來,他邁著小短腿嘚嘚嘚的跑了進來,一頭埋在謝宣的懷裡撒嬌道:「爹爹想不想我呀?」
謝宣好久沒見自家奶糰子,自然想得緊,他伸手將奶糰子抱到膝蓋上坐穩問道:「聽你阿娘說,你會背《三字經》了?」
青衡害羞的捂臉笑道:「小菜一碟!爹爹會背麼?」
謝宣故意逗他道:「爹爹不會,你肯教爹爹嗎?」
青衡拍了拍小胸膛,大包大攬道:「沒問題!阿娘說了,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你現在努力還不晚,等弟弟出生你就是會背《三字經》的爹爹了!多厲害!」
「你這小傢伙想的倒是長遠。」謝宣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說道。
平西王妃進來說道:「說來也沒多久了,青衡是催你呢。」
謝宣抬頭一愣,眨了眨眼,不明白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聞人馳凝眉問道:「她還沒告訴你嘛?」
「什麼?」
「她懷孕了啊,在你走後沒多久就驗了出來。」聞人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