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了那股子土腥味,好像變得更好看了。
他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些模特,那些精心呵護著才維持下來的好皮囊在湯穢這純天然的美貌和氣質襯托下,多少顯得有些廉價了。
索宥桉望著對方的眼睛,覺得那簡直就是自己這輩子見過最美的一汪泉水,他就像個不會游泳的人被泉水吸引,一頭扎進去,準備溺死在裡面。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心跳聲仿佛充斥了整個廚房。
他又上前小半步,兩人的身體就這樣貼在了一塊兒。
湯穢慌了,雙手去推索宥桉,卻被抓住了雙腕。
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索宥桉的嘴唇突然落在了他的鼻尖上,那人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臉上,用已經有些錯亂的語調問他說:「我能吻你嗎?」
湯穢腦子裡好像有什麼炸開了,是除夕夜裡的鞭炮,一聲高過一聲。
他腦袋開花,沒法思考,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而他的不知所措被索宥桉誤解為默認,下一秒竟真的吻了上來。
那吻一開始很輕,只是雙唇淺淺地相貼。
湯穢只覺得無法呼吸,忘了自己是可以在這個時候推開對方的。
他的不阻止給了索宥桉鼓勵,原本抓著湯穢手腕的那隻手攬上了對方的腰,同時也加重了這個吻。
一個結結實實的親吻,舌尖試探著頂開了湯穢的牙齒。
湯穢瞪大了眼睛愣在那裡,遲遲沒反應過來,等到他意識到自己正在跟索宥桉接吻,那人已經閉著雙眼沉浸在這親吻中,他看著索宥桉的長睫毛,感受著對方越來越緊的擁抱和越來越激烈的親吻,覺得自己快死了。
他好像真的,接受不了跟男人接吻。
湯穢終於回魂,也終於牟足了力氣,一把推開了幾乎壓在他身上的索宥桉。
毫無防備的索宥桉被推得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疑惑且驚訝地看著穿著粗氣的湯穢。
湯穢很慌,眼睛通紅,他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嘴唇,然後慌亂地脫下圍裙,跑出了廚房。
整個過程不過半分鐘。
索宥桉還坐在那裡不明所以,他以為湯穢是喜歡他的,以為湯穢也想跟他接吻。
一頭霧水的索宥桉扭頭看向廚房的門口,湯穢又折返了回來。
回來的湯穢站在索宥桉身邊,呼哧帶喘的,像是剛跑了個馬拉松回來。
他吸了吸鼻子,又長出了幾口氣,然後才平復了心情開了口。
「俺不知道咋回事。」湯穢的語氣中依舊帶著些慌亂,「俺把你當好朋友,俺真不是同性戀。」
索宥桉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棍,頭暈目眩。
「你把我當好朋友?」他抬起頭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
湯穢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尖。
「你不是說喜歡我?」
「好朋友的喜歡。」湯穢這時候才明白,或許索宥桉誤會了什麼,「俺對不住你。俺沒法跟男人……」
「剛才覺得噁心?」
湯穢愣住了。
「我親你,你覺得噁心?」索宥桉追問。
他想起剛剛湯穢用手背擦嘴唇的樣子,第一次覺得喘不過氣。
「知道了,噁心。」索宥桉收回了視線,「是我搞錯了。」
廚房裡,兩人都沉默了很久。
「那俺……俺今天……」
「我給老楊打電話,讓他送你回去。」索宥桉語氣平靜地說,「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行嗎?以後咱倆還是好朋友。」
第75章
湯穢沒等老楊回來,他覺得不好意思。
他確定索宥桉沒事之後,還是把菜做完了,但自己一口沒吃,先走了。
他一個人走了很遠,就像第一次來時一樣,從小區大門口一直走到了地鐵站。
大雪還在下,下午四點多天就已經全黑了。
他踩著厚厚的積雪,頭腦混亂地往前走著,然後又坐了快一個小時的地鐵回到了自己租的那個小屋子。
他回去時,隔壁吵鬧的房間已經安靜了,但那些人應該還在屋裡,他看到門口有脫下來的鞋子和一些隨手丟的垃圾。
湯穢沒理會,畢竟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開門進屋,呆坐在那張小單人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開始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起初有些壓抑,後來變得放肆起來。
沒有過感情經歷的湯穢更沒有過性經歷,可他是個發育正常的男人,有些聲音還是辨別得出來。
這隔斷間隔音實在太差,那屋裡的人也似乎壓根兒不在意會不會被外人聽見。
男生似是痛苦又似是歡愉的聲音傳來,擾得湯穢煩躁不安。
他脫了鞋鑽進被窩,用被子蒙住腦袋,可那聲音還是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