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無論他是誰,既然已經喊她姐姐喊了這麼多年,那就跟他好好當姐弟。
這並不難,能處理好跟朋友的,怎麼就不能處理好跟梁聿之間的關係了?當然也是可行的,無非姐姐弟弟嘛。梁初楹含著半顆酸得發苦的櫻桃,心裡把事情想得極簡單。
梁慶良久無言,梁初楹艱難把口中水果咽下去,然後吐槽:「還有,丫丫這名字好土,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喊我了,我害臊。」
梁慶微笑起來:「這是王小姐取的,因為長得像字母Y,對著你名字最後一個字。」
離婚以後,梁初楹很少從她嘴裡聽見媽媽的事,梁慶不怎麼以「你媽媽」來稱呼她,畢竟一個女人的身份實在是太多了,可以是「前妻」,是「孩子她媽」,也可以是「那個退役的體操運動員」。
但梁慶十年如一日,只喚她「王小姐」。
梁初楹捻著手裡的櫻桃柄轉了幾圈,沒說話。
有時候覺得他爸才是那個最複雜矛盾的人,總是做的跟說的不一致,如果這麼在乎她媽媽,又怎麼會因為梁聿的事跟王依曼吵到離婚,後來也一次都不去找她。
梁慶揮揮手:「出去吧,爸爸還有事要忙。」
她從書房出去,路過梁聿的房間發現他門開著,裡頭只亮著一盞檯燈,窗戶敞著,門估計是沒關好被風吹開的。
現在時針不過才划過數字十,梁聿不見得會睡這麼早,但他現在確實是趴在書桌上就睡著了,梁初楹只瞧見他躬起的背脊和肩膀,像幾座瘦骨嶙峋的山。
這麼睡會不會又凍病了?梁初楹對此已經PTSD了。
她一揚眼,思忖幾秒,決定邁出握手言和的第一步——給他一點好臉色,關心他一下,替他把窗戶關上。
只不過梁初楹剛邁進去幾步,踮著腳、胳膊搭在他腦袋頂上去夠窗戶的把手之時,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檯燈,梁聿就被鬧醒了。
左眼眼皮上那顆小痣在睜眼的瞬間被折進去,檯燈白色的燈光把他瞳仁照得透亮,跟鏡子一樣,梁初楹低頭在那點兒漆色里看見自己詫異的表情。
她視線在他五官上巡視幾秒,看見小片光影落在他的痣上,有一瞬,心裡某個地方驀然抽了一下,像心臟某塊肌肉突然被激活,跳了起來。
梁聿盯著她,梁初楹幾秒後回神,躲避對碰的視線,察覺到他要說話,一手拉住窗戶把手,另一隻手裡還捏著那半顆櫻桃,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下意識就慌裡慌張地塞進他嘴裡,以轉移注意力。
起初他牙齒是合著的,所以推不進去,不多時就張開了,把那半顆吞進去,眉就皺了起來。
梁初楹心想,她這似乎也不算好臉色,還是故意作弄他了。
也許是欺負慣了?手很順就把櫻桃塞過去了……
「我從爸那兒拿的,甜不?」她心裡雖然有些懊惱,面上卻不顯,架著兩條胳膊,好整以暇地準備看他被酸倒的苦臉,結果梁聿的眉沒皺到一秒就鬆了,抬眼細細瞧著她,把櫻桃柄咬斷,吐了字:
「甜。」
……甜才有鬼了,她才吃過的,酸得跟梅子一樣。
梁初楹打了個寒噤:「你口味真怪。」
梁聿觀察她的本領不是一般地強,他坐直身子,把倒下的檯燈扶起來,稍一挑眉:「姐姐今天心情很好?」
梁初楹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
他「呵」一聲:「連見我都帶三分笑臉。」
這話一出,她「嘁」聲:「我天天哪有那麼多脾氣發?你不煩我我一直都是笑臉,之前還不是以為你扔了我送的襖子才吵起來……」
說完,梁初楹反身往桌子邊上靠了靠,兩條腿滑出去,她盯著自己鞋尖,沉吟一下道:「梁聿,我再重申,我不討厭你,如果你是因為你寄人籬下所以才來費心思討好我,完全沒必要。」
她扣弄著桌子邊緣,視線偏開,聲音變小:「你以為那樣我就會感激你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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