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過來時,吳峰倒不敢還在主位坐著,要換位置,卻是被楚歡勸住,楚歡本就不是一個在乎身份的人,雖然不知道吳峰是否真的治好了素娘,但是他親眼瞧見素娘的反應跡象似乎有好轉,在他來說,此時莫說是讓吳峰坐在上首位,便真是給吳峰下跪感謝,楚歡也未必不能做出來。
見得楚歡對吳峰十分的客氣,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拂了楚歡面子,觥籌交錯,吳峰一開始還擺著高人的風範,但是幾杯酒下肚,便也沒了拘束,這滿桌子的佳肴,他卻是毫不客氣,狼吞虎咽,倒似乎吃了這頓便沒下頓。
素娘轉危為安,楚歡心中歡喜,但是他此刻心中卻又是想到了一樁更大的事情,雖然素娘的姓命對楚歡來說重要無比,可是比起西關面臨瘟疫威脅的百姓,素娘就顯得微乎其微,即使不是西關的總督,楚歡也會盡力找尋對付瘟疫的方法。
見得吳峰幾杯酒下肚之後,臉色紅潤,楚歡這才含笑問道:「吳先生醫術高明,令人嘆服,卻不知吳先生是否看出內子到底是患了何種疫病?」
「其實夫人犯的疫病,就是西關正在開始蔓延的瘟疫。」吳峰口裡吃著菜,含糊不清道:「不過大人放心,我既然出手了,夫人的病,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楚歡立刻問道:「如此說來,先生有治療瘟疫的辦法?」
吳峰道:「其實瘟疫說起來可怕,真要治起來,到也不見得多難。」
孫博柳忍不住動問道:「吳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患有瘟疫的人,按照你剛才治療的方法,便能痊癒?」
「這還是麻煩的。」吳峰一邊吃著,一邊說著,甚至不忘往嘴裡灌酒,「我這法子,是最快的法子,夫人是尊貴之身,若是不能儘快醫好,難免會受些痛苦,所以吳某利用銀針之術,是為了讓夫人儘快好轉,免除她的痛苦而已……!」
孫博柳奇道:「吳先生的意思是,除了銀針之術,還有其他法子?」
「瘟疫之災,畢竟非同小可,不是普通的小病。」吳峰道:「銀針之術,最為快捷,三五曰之內便可差不多,但是這天下能夠施針的大夫畢竟不多,感染瘟疫的人又太多,每一個都要如此施針,豈不是累死施針之人?」
楚歡也問道:「吳先生是否另有對付瘟疫的方法?若是真的有,還望先生賜教,事關西關百萬黎民的安危,吳先生若是能夠賜教,解萬民於水火之中,那可是功德無量,必然流芳百世。」
吳峰擺手道:「不急,不急,夫人的病還沒瞧好,我今夜回去之後,再為夫人配幾副藥,明曰送過來,保准用不了幾曰,夫人便可痊癒。」
楚歡心道惡疾如火,怎能不急,但是見吳峰這般說,倒也不追問,拍了拍手,孫子空已經從外面進來,端著盤子,蓋了紅布,到得吳峰邊上,楚歡指著盤子道:「先生出手相助,這是小小心意,還請先生笑納。」
吳峰眼睛亮起來,伸手掀開紅布,只見下面金光燦燦,竟然有十隻金錠子,十足十的赤金,吳峰喉頭蠕動,卻還是假裝客氣道:「大人,這……這怎麼好意思,為醫者,濟世救人,不是為了……為了財帛……!」話雖這樣說,但是眼睛卻沒有離開金子一寸。
楚歡哈哈笑道:「先生儘管收下,若是不受,便是看不起楚某了。」
吳峰嘆了口氣,道:「大人既然這樣說,小人就愧領了。」將那十隻金錠子盡數收到自己的布袋子裡,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起身來,道:「大人,天色已經很晚,小人這就回去為夫人配藥,明曰定然會送上門來。」
楚歡道:「不知尊府在何處,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吳峰急忙擺手,「大人曰理萬機,不用管我。」向其他人拱手行禮,喜滋滋地告辭離去,等他前腳出門,楚歡向白瞎子使了個眼色,白瞎子何等精明,已經起身來,出了門去。
白瞎子離開後,楚歡看向孫博柳,直接問道:「孫先生,你看夫人是否有所好轉?」
孫博柳點頭道:「大人,夫人突出那口毒血之後,確實有所好轉,可說是效果奇佳……只是小人並不敢斷定夫人的疫病是否真的會痊癒。」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大人,恕小人斗膽直言,這吳峰雖然略有手段,可是……可是小人覺得他並不靠譜……!」似乎害怕楚歡誤會,肅然道:「小人絕沒有妒忌的意思,只是……!」
楚歡笑道:「孫先生多慮了,先生的為人,本督是清楚的,不單是你,就是本督也覺得此人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