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宮中,宮人們很少看到皇后的表情會如此凝重,許多年來,宮裡的人們都知道皇后溫良謙和,幾乎從未發過脾氣,皇后如今為何苦惱,宮人們心裡並不是不明白,但是誰也不敢多一句嘴。.
皇后靜坐床邊,看著窗外的梅花。
聽得身後腳步聲響,皇后並沒有回頭,直到腳步聲到的身後停住,皇后這才回頭,卻見到齊王瀛仁已經跪下叩拜,皇后伸手拉住,柔聲道:「來,坐到母后身邊來。」
瀛仁十分溫順地在皇后身邊坐下,看到皇后眼圈有些泛紅,皺起眉頭,「母后好像哭過!」
「沒有。」皇后拿著黃絹擦了擦眼角,「只是剛才有東西飛進眼睛裡……!」
齊王立刻道:「孩兒這就去傳喚太醫……!」便要起身,皇后已經拉住他的手,搖頭道「並無大礙,你不用擔心。」
齊王臉色有些難看,道:「母后,孩兒不是三歲孩童,並非什麼都不明白,有些事情瞎子都能看出來,孩兒不是瞎子,也會看的明白。」
皇后柳眉微蹙:「瀛仁,你想說什麼?」
「母后最近一直煩惱,孩兒問過宮人們,母后的食量也大減……最近夜裡時常從夢中驚醒,這一切,孩兒知道都是因為什麼。」齊王凝視著端莊美麗的皇后,「都是因為那個狐狸精……!」
皇后驟然變色,低聲斥道:「住口!」
「母后害怕她嗎?」齊王瀛仁雙眉鎖起,眼中顯出憤怒之色,「她只是馮元破送來的一名胡女,蠻邦野女,靠著美色迷惑父皇,這樣的妖女,不是狐狸精又是什麼?」
皇后拉著齊王的手,伸手要去捂齊王的嘴,「瀛仁,不要胡說,那是你父皇的妃子,你是皇子,這樣說話,是以下犯上,若是被你父皇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等皇后說完,瀛仁便已經冷笑道:「莫非父皇知道了,還要砍了我的腦袋?母后,父皇曾經與你相敬如賓,可是現在,一個月都不能見上一次,曰夜只是和那妖女混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妖女所致,孩兒恨不得……!」他眼露殺機,已經握起拳頭來。
皇后眼中顯出驚恐之色,四下里看了看,並無宮人在身邊,卻依然不安,壓低聲音道:「瀛仁,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這些話,難道是你能說的?」
「母后,難道你就願意這樣一直難受下去?」瀛仁咬緊牙關,「你身份尊貴,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父皇……他不能如此對你,一個賤婢胡女,更沒有資格奪走父皇對你的關心。」
皇后凝視著瀛仁,半晌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幽幽輕嘆道:「瀛仁,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多管……母后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就好!」
「平平安安!」瀛仁搖頭道:「母后,你比孩兒更清楚,孩兒既然是皇子,就算想求平平安安,那也是求不得的。」
皇后蹙起柳眉,瀛仁已經道:「母后應該還記得兩年前,孩兒在西山道曾經被刺客行刺……!」
皇后握緊瀛仁的手,「你以後一定要小心……!」
「孩兒在西山被刺,母后可知道是何人所為?」瀛仁緩緩道:「當初孩兒前往忠義莊,是太子去密信讓孩兒為他取刀,忠義莊被刺,刺客早就做好了準備,孩兒抵達忠義莊之前,無人知道孩兒的目的地,可是……刺客卻事先知道了孩兒的行蹤,甚至早早就在忠義莊做好準備,母后,你說,幕後主使是誰,不是已經昭然若揭了?」
皇后兩隻手微微發抖,「你是懷疑太子指使人要行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