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朱凌岳微笑道:「拿下西關,將鹽山交給他們甘家經營,而且金賀兩州的稅收,都歸屬西北軍,他當然不會不答應。」
費清身體微微前傾,問道:「朱督,你的意思是說,甘侯一定會出兵幫助我們?」
「甘侯的心思到底怎麼想,我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朱凌岳撫著美髯,「只要他的妹妹真的來到了天山,那麼這事兒就算是成了。」
費清興奮道:「朱督,只要甘侯真心歸順大人,那麼就算北山和西關聯手,也絕非我們的敵手。」
「是了,你途經西關,那邊的情況如何?」
「楚歡看來是真要和肖煥章魚死網破了。」費清笑道:「聽說西關軍的主力都已經調到了南線,雙方正在緊鑼密鼓作戰前的準備,這場仗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要打起來,到時候我們便可以坐視他們狗咬狗。」
「西線這頭呢?」朱凌岳輕聲問道:「聽說賀州那邊正在修築防禦工事,應該不假吧?」
「確實如此。」費清道:「卑職也打聽過,給楚歡訓練禁衛軍的裴績,如今已經到了賀州,賀州徵調民夫,修築工事,看來已經是在提防我們天山出兵了。」
朱凌岳含笑道:「楚歡視本督為眼中釘肉中刺,南線吃緊,他當然會想到我們會乘機從西線進軍,常理之事而已。」
「朱督,你說這肖煥章為人謹慎,怎地這一次卻是如此大動干戈?」費清皺眉道:「當真為了肖靜謙的死,便要和楚歡拼命?莫非肖靜謙真的是楚歡派人刺殺?」
朱凌岳微一沉吟,才道:「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肖煥章不會這麼激動。現在看來,肖煥章已經確定肖靜謙之死與楚歡有關,這才憤而出兵。肖煥章年事已高,只有兩個兒子,肖靜謙雖然沒什麼大才幹,但是好歹也不算是庸夫,這樣一個兒子死了,老來喪子,他心中悲憤,也是人之常情。」
費清道:「肖靜笙一直對朱督敬慕有加,恐怕此番出兵,他也影響了肖煥章。肖靜笙一直都堅持攻打西關,這一次恰好因為肖靜謙的死,他推波助瀾,肖煥章本就悲痛,再加上肖靜笙的推波助瀾,出兵西關,應該就是如此了。」
朱凌岳微微頷首,隨即皺起眉頭,若有所思道:「只是本督有些奇怪,楚歡為何會對肖靜謙動手?這中間當真是為了挑撥我們與北山的關係?楚歡此人,本督有幾分了解,做事情滴水不漏,如果真要刺殺肖靜謙,必然是周密計劃,做的天衣無縫,不可能留下破綻,可是依現在的形勢看,肖煥章已經知道楚歡是兇手,那麼楚歡這一次的行動,肯定是出現了破綻……這不應該啊……!」他若有所思,眉頭微鎖,顯然對其中的蹊蹺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
「朱督,不管怎樣,北山和西關已經是兩軍對壘。」費清笑道:「這對我們是大大的好事。」頓了頓,壓低聲音問道:「朱督,一統西北,這次是個大好良機,咱們是否也要準備出兵?」
「準備自然是要準備的,但是出兵還為時尚早。」朱凌岳撫須道:「先讓他們打起來,就算打起來,我們也不能輕易出兵……!」
「朱督,如果北山軍連戰連捷,肖煥章可是要拿下西關大片土地。」費清忙道:「咱們可不能讓肖煥章吞了西關。」
「北山軍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朱凌岳淡淡笑道:「楚歡也不是吃素的……哪怕他們現在打起來,我們也要等下去……!」
「等下去?」
「等到甘侯將他的妹妹送過來。」朱凌岳道:「甘玉嬌送來之後,我們立刻讓甘侯出兵,到了那時候,才是我們出兵的時機。」
費清一怔,隨即笑道:「正當如此,只要甘侯出兵,天山軍加上西北軍,定然是所向披靡,誰也擋不住。」
便在此時,聽得外面腳步聲響,又聽外面有人道:「三老爺,老爺正在和費大人商議事情,你看……!」
「滾開……!」聽到一個吼聲,隨即傳來一聲「哎喲」的慘叫,顯然是那位三老爺動手打人,費清微皺眉頭,很快,門外走進一人,不到三十歲年紀,長相倒也算得上是俊朗,錦衣玉帶,闖進屋內,瞥了費清一眼,上前去,一屁股坐下,仰著頭,大聲道:「大哥,原來你一直在瞞著我。」
「什麼?」朱凌岳皺起眉頭,「朱凌啟,你有沒有規矩?沒瞧見我正和費大人談事情。」
「我不管。」三老爺朱凌啟滿不在乎道:「那門親事,我決不答應,一個舞刀弄槍的臭娘們,渾身都帶著土氣,誰願意娶誰去娶,反正進不了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