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潛學習好,就在周漾還在上初中的時候,他哥就在社會上闖蕩了,所以周漾其實很佩服他,他們兩個最顯著的區別就在這兒。
周潛是表面吊兒郎當,看似不著調,但很有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會為之努力。
而周漾不一樣,他大部分時候都是得過且過,開心每一天的心態,因為他有哥哥有父母寵著,完全沒什麼煩惱,想做什麼就做了,也很少考慮後果。
所以周漾上高中開始,身體漸漸強壯,他爹媽就開始拿高中時的周潛和他作比較了。周漾倒也不生氣,反正他拿捏著他哥的「把柄」,雖然他哥到現在都不知道。
當年周潛和男同學談戀愛,還帶男同學回家,還在上小學的周漾蹲在哥哥的門口偷聽,想要找到他們不學習在家打遊戲的證據,以此威脅哥哥給自己五塊錢,好讓自己拿去買棒棒糖給女同學吃,卻沒想到目睹哥哥和男同學接吻。
給當時的周漾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他還以為是自己性別認知障礙,確認了好久,才能確定哥哥親的是男生,不是女生。
他沒看到那個男同學的正臉,但是他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夢裡依舊看不到男同學的臉,但周漾就是知道夢裡出現的人就是他。
那個男生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蹲下身子,然後說:「你好,我是你嫂子。」
周漾打著哆嗦說不出一句話,想回頭求助周潛,卻被周潛踹了一腳。
「喊人啊笨蛋。」
周漾眼含熱淚,哭著喊:「嫂子……」
再後來周潛臨近高考的時候,周漾和其他小朋友蹲在花壇里玩捉迷藏,他看到那個男同學站在樓下,光是看背影都能感受到他的難過。
周漾很想走上前安慰嫂子,但是又不想暴露自己藏起來的位置,只能焦急地看著嫂子離開。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到周潛出來了。
明明他們之間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可周潛卻沒追上去,只是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周漾和周潛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他在那一刻心臟莫名跟著泛起鈍痛,當時的他還不懂這是為什麼,只能捂著胸口,以為自己得了心臟病,哭著喊著要找媽媽,因此成為了第一個被捉住的小朋友。
回到家後心臟就不疼了,媽媽做了一大桌子菜,他也就忘記了要說自己心臟疼的事情了。
從那之後周漾再也沒見過那個男生了。
周潛進入了高考衝刺階段,成功考上了夢寐以求的學校。那是周潛一直以來的目標,可是報考志願的時候他卻一意孤行,不聽家裡人的勸告,非要報到外地的學校。傷了父母的心,也讓周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適應回到家看不見哥哥的生活。
現在的周潛依舊單身,沒有固定的伴侶,也依舊是從前那副花花蝴蝶見到人就撩的模樣,但周漾總覺得哥哥過得並不是真的開心,他的心裡一定也很寂寞吧。
而那個男同學,用現在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陳衛東有個姐姐,但是用他卻說他姐姐是個母老虎,總是欺負他,他十分羨慕周漾和他哥的感情:「哇,那你哥會給你零花錢嗎?」
周漾自豪地說:「當然了。」
陳衛東說:「真好,我姐還天天管我要錢呢。她說我應該每個月給她轉錢孝敬她……萬惡的女人!」
「那你不給不就好了。」
「不,她很兇殘的!」陳衛東煞有其事地說。
「哦?」周漾有點好奇。
陳衛東滿臉痛苦道:「她老是掐我耳朵,還掐我胳膊裡面最嫩的肉,疼死了。」
誰知周漾不僅沒有給予他一絲一毫的同情,反而火上澆油:「姐姐做得棒極了!給她豎個大拇指。」
「滾滾滾,」陳衛東罵道:「那是我姐,有你什麼事。」
「我就叫一叫都不行啊?」
陳衛東一臉狐疑:「不行,你該不會是想當我姐夫吧?門都沒有!」
周漾被他氣笑了,要不是礙於小魚老師還在講台上催眠,他真的會站起來給陳衛東一拳,「去你的,別瞎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聞言,陳衛東一臉不懷好意,壓低了聲音問:「所以我的秘笈到底有用沒?」
眼皮跳了幾下,周漾心想你還有臉說!
「一點都沒用,真的,我勸你把它們刪除收藏,別再留著害人害己了。」周漾嚴肅道。
可陳衛東不信,他覺得周漾是故意這麼說,好讓自己追不到女孩:「我不信,我要自己試試才知道。」
周漾無奈地聳了下肩膀:「隨你,反正你現在連試用對象都沒有。」
陳衛東:「……」
四十分鐘的一節課過去,周漾在下課鈴聲中伸了個攔腰,仰脖子時正好對上余斯槐的視線。
周漾靦腆一笑。
余斯槐把國慶周的作業布置下去才說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