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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好』,彎眸對商沉釉笑了笑,獨自留在甲板前舷,懶散地靠在舷欄上。

獨自聽了一會兒浪潮,江沅聲抬眸,瞭望遠處的海港。

分區嚴格的高低港台,一邊,貨櫃倉庫整齊排列,另一邊,釣島那側人群如蟻群,緩慢地在流動。

看了半晌,江沅聲習慣性抬起右手,掐成圓圈,測量相對比例。

不多時,他聽到身後腳步聲,卻並不屬於商沉釉,而是女式的高跟鞋聲。

江沅聲回頭,一隻偏骨感的手伸來,遞給他一杯中式燕麥粥。

「謝謝。」

他接下,勾過唇微笑,順勢看向高跟鞋的主人。

是位年輕女士,知性高挑,標準整肅的職業打扮。不久前的商務樓會議室里,正是這位女士在匯報,江沅聲短暫地見過。

此刻離得更近,江沅聲看清,對方是明顯的華裔面孔。

果然,她與江沅聲致意,是親切溫和的華語句子:「江先生您好,我姓金,是Chio先生的秘書。」

「您好。」江沅聲微微凝目,禮貌地微笑頷首。

金秘書態度十分友善,繼而又道:「很高興見到您本人,我非常喜歡您的畫。」

江沅聲頓了半秒,出於社交禮節,他笑容不變:「原來如此,謝謝。」

察覺到對方態度疏離,金秘書彎眼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移開話題:

「Chio先生臨時有場工作短會,大概半小時。期間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

江沅聲接過名片,溫和地道謝。

「不客氣。」金秘書點頭,示意他不必客氣,可以吃早餐。

得到回應,金秘書離開前舷,往另一側遠去。

江沅聲目送對方離開,用半小時喝掉那杯燕麥,直到紙杯見底,唇邊沾上幾粒白巧克碎。

他沒在意,將那方名片捻指旋了半圈,舉高到額前,對準陽光端詳,視線落到英文字符中的公司名稱欄。

Finance International Navigation Co., d.(FIN.)

原來商沉釉的公司名是這個,縮寫「FIN」,是指猛揮鰭,還是尾翼?

眼睫在光下撲簌,江沅聲舔掉巧克碎,眯眼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覺得有趣,因此不自禁微微出神。

熟悉的步聲從身後走近,鞋跟叩地。江沅聲知道是誰,卻不想回頭看,反倒玩心大起,抓著舷欄探出身。

忽然,感官在這刻變得古怪,意外發生了。

江沅聲產生耳鳴,巨大的耳鳴,比海嘯更嘈雜。生命察覺危險,本能使心臟狂跳,卻與此同時,割裂的麻木感隨之包裹他。

一層,一層,爬遍四肢百骸,大腦徹底失感。

自我的靈魂離體,浮到半空。他俯瞰向甲板上的『江沅聲』,卡片飛出指縫,『江沅聲』脫離舷欄,像隨海風去的枯宇未岩葉,枯萎,凋零。

遙遠的地帶傳來鼎沸狂響,人的尖叫,海水的尖叫,扎得他耳疼,眼珠也疼,卻又絲毫無法回應那些疼。

柚子香擦過他的手指,卻堪堪錯過。江沅聲沒回頭,因此也沒能看見,商沉釉一張臉充斥恐懼,眼瞳急劇縮點,直面掉下大海的人影。

靈魂踏空,江沅聲在半空疾墜下去,失去意識。

江沅聲不知道,那一瞬間他跳海了,就在他的新婚丈夫眼前。

第48章 48 訓斥[8th]

溺海之後,肺會燙,會痛。

江沅聲在窒息中伸手,迷濛地去抓水。可惜水化了蛇,好狡猾,向四面滑。他抓不住,反被別的什麼糾纏。

是幾道冰冷修長的手指,不知道源自誰,裹著巨大拉力往上,將他拖離水面,捲入一縷幽郁的柚香。

對方的動作顫得要命,卻在盡力給予安撫。江沅聲被捏疼,嘗試掙開,對方剎那頓住。

「唔……」

江沅聲蹙眉,渴得幾乎哀叫。可是對方好不知趣,抱著他劇顫。

只有微弱的聲音被聽覺捕捉,搜救落水者的外文句子。離他最近的是道哭聲,他從未聽過這樣的哭聲。

那人不斷地喊「聲聲」,又啞著嗓子說「對不起」,一遍一遍哀求,低啞到極點,仿佛比他還痛。

江沅聲聽不懂,心底滿是茫然,麻木地陷入昏睡。

又過了好久、好久。

夜裡很輕微的一聲風,驚動了人。江沅聲忽地醒來,周遭漆黑,滿地沉默的白月光。

他心底空了半瞬,直到側過眼,看見有道影子半跪著,守著床沿蜷縮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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