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朋友已經吐無可吐,抱著桶乾嘔。大副則有新鮮的穢物呈水流狀來到地板上,是方才他在船長那裡混到的杜松子酒和最新鮮的三文魚。
「呃……」狼人不解地走向大副,好心將桶擺在他面前,「大副您……」
「你他媽的為什麼住在泔水桶里。」吐光最後一口的人終於可以呼吸。佩羅卡明智地轉身面對窗戶,避免再受氣味折磨。
聽懂這句控訴的加菲爾德簡直要委屈哭了,頭頂毛茸茸的耳朵都耷拉下去貼在腦袋上,解釋說自己這裡早上被大家拿來開了酒水聚會,還沒來得及打掃。
狼人最為敏感的嗅覺能習慣這種味道完全是被訓練出來的,畢竟左手的屋子裡住著臭腳大王,而右手的屋子裡住著船上的屁王。加菲爾德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剛上船住進這間屋子的時候,一晚上吐八回。
佩羅卡擺擺手,示意對方把那人魚給自己帶出來,不,帶去甲板上說話。
海大胖就這樣在嘔吐不止導致的頭暈目眩里又被狼人抱起,眼前所有景物都在呈螺旋形旋轉,在刺眼陽光出現的瞬間,習慣黑暗的眼睛最先出現不適反應。
而他下意識縮進狼人懷中躲避光線的動作,讓周圍想起了堪稱雜亂的笑聲。是許多粗聲粗氣的男人在發笑,笑聲中有戲謔、嘲笑,甚至夾雜著敵意和厭惡。
他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帶到了甲板上。青天白日,很多人喝得醉醺醺地圍在四周,用直白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其中有一個打扮精緻的健壯男人,穿著和船長很類似的衣服,也看著他笑。
這是在做什麼?
他死死抓著狼人胸口的衣服不放手。試圖從這些奇怪的人們臉上看出意圖。然而狼人將他放在地上,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放精緻的瓷器。還小聲在耳邊說:
「這位是大副,佩羅卡·凱斯賓。」
走了個船長來個大副,這是要把自己給展覽一下?海大胖緊張地吞咽口水,試圖使喚軟如麵條的雙腿站起來。
「像個女人。」他聽到大副說,「長的像個在舞館長大還沒被開苞過的妓女。」
比那個缺德船長還要沒禮貌的垃圾男人。海大胖心裡搓火,對女性包含敬意的他狠狠回頭瞪向那粗俗的人,然後就被對方掐住臉,幾乎要被捏碎下巴。
「這才是野獸該有的表情。」佩羅卡欣慰地說,「一副可憐模樣不知道的以為是我們欺負你了。」
髒話在海大胖心中滾動播放,要不是自身限制,現在一定抬手把男人的下巴和頭骨給他扇分開。他生氣扭頭甩開男人的手,嫌棄地衝著對方吐口水。
一看你就是從海礁石的碎屑中蹦出的東西。海大胖感覺自己身體恢復七成,抬手將男人退離自己身邊,扒拉著身邊狼人的腿站起來。
他沖這位大副伸出大拇指,然後狠狠向下,將自己能想到的髒話全融入其中。對方顯然也是看出他的不開心,居然對著所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還挺有脾氣。」佩羅卡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尖抵在人魚脖頸微微凸起的喉結上,見到對方面色不變心中倍感興奮。用勁把劍往前一伸,鋒利的刃劃開白皙肌膚,流出深綠色的血液。
「我是你的老師,再這樣不尊敬我,就切了你的鰓下酒。」
然而這位無禮大副的第一節 課不是文化課也不是海盜常識大講堂,而是拉著他來到船的另一側。
那邊是無垠的大海,被海風吹起層層波浪,因為晴天而波光粼粼的海面,偶爾有海鳥飛過。
海大胖被按在欄杆上,以屈辱的姿勢面朝海面。男人的手按在他腰上,像是要給他折成摺疊屏手機。
「作為你留在船上的投名狀,我有個好活交給你。」佩羅卡也趴在他旁邊,深灰色的長髮垂在臉頰兩側,一雙棕紅色的眼睛笑意盈盈。
他指著船底說:「這座島的下面,深海海床處有一艘沉沒的船,裡面是有很多好東西的。你去拿到裡面的東西,金子、財寶甚至是首飾,只要值錢,拿回來,我們就徹底接納你。」
誰要你們接納啊垃圾。海大胖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他掙脫男人的手站起身,伸手扯一扯脖子上那根繩索,用表情示意對方自己還需要你來接納?
隨即海大胖就覺得脖子一緊,巨大拉力讓他跌坐在地,順身後看去,奧爾辛正款款走來。
緊接著就是一個麻布的空束口袋掉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