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副樓上站了許多警衛,卻不是常見的執事裝警衛裝,而是穿戴著金屬盔甲,個個表情一絲不苟,乍一看有點像假人。
但是暝洲知道這些不會是假人,因為他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肅殺氣息。暝洲輕輕嗤了一聲,不讓飛行器上山必須坐馬車,還弄這麼些古怪警衛,他覺得斯塔傑奎琳,多少是有些裝神弄鬼的嫌疑在身上的。
「這是暝洲和危月,我們花陰世家純髓統的兩個孩子。」
直到蘭伯特親王開始介紹他們兄弟倆,暝洲的注意力才又重新收了回來,禮節性地朝對面的莫蘭迪親王點了點頭。
「可真是一表人才呢。」莫蘭迪親王視線在二人身上流轉著,笑著說道:「小貝拉是今天的主角,現在估計正在換衣服化妝呢,晚宴還有些時間才開場,諸位遠道而來,先去貴賓室稍事歇息吧,咱們家跟外界交流的少,機會難得,諸位貴客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多住幾天,好好參觀一下聖路亞哥堡。」
對此提議,花陰世家也是相當樂意的,蘭伯特親王當即笑著應下。
貴賓室在那條旋轉樓梯的上面,那樓梯的扶手和欄杆上都爬滿了野薔薇,上去的時候暝洲的內心是有些牴觸的,他神情寡淡,旁邊的危月用手肘杵了他一下,用眼神詢問自家哥哥怎麼這個表情。
暝洲睨了他一眼,不想說話,回了個假笑。
前面的兩對長輩還在有說有笑地社交,危月在後面小聲嘀咕著:「也是挺新鮮的,怪不得大家都說斯塔傑奎琳神秘,這麼大的世家,居然真的一點科技的影子都瞧不見。」
貴賓室是個半封閉的露台,也同樣爬滿了某種不知名的藤本植物,開了十分茂盛的紅色花牆,視線位置高且正,基本能夠一覽城堡前後的所有光景,此時那赤色的天空雲霞還剩一些餘光,淡淡地灑在花瓣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妖冶美感。
「你們家這些花,打理的可真不錯啊,我們家的帝宮雖然也有花園,但是好像長勢沒有你們這麼茂盛。」蘭伯特笑眯眯地找著話題。
莫蘭迪回答道:「這些花都是我們家的腺體能力養護的,我們斯塔傑奎琳世家的信息素都是植物香氣,每種花的枯榮都代表了一名家庭成員的狀態。比如你看那片冷野白薔薇,開得漂亮吧……」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片花牆,發現那花不止漂亮,開得是有點太過茂盛異常了,純白的花瓣無風自動,花型綻開到了極致。
「嘶……」莫蘭迪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太秒。
蘭伯特沒在意他的停頓,笑著問道:「是挺漂亮的,所以白薔薇代表的是家族中的哪一位?」
「啊,是逆音殿下,也是我們家的王位第一繼承人。」莫蘭迪收回思緒,笑著將眾人的視線引到了另外一邊,然後和自己的王妃對視了一眼,輕聲道:「親愛的,麻煩你去看看下面準備得怎麼樣了吧。」
王妃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應下示意他放心,然後輕輕撩起了復古的繡花裙擺,從旋轉樓梯下去了。
莫蘭迪親王接著招待貴賓,這種貴族長輩之間的交際來往,危月的性子尚且還能待得住,暝洲是完全沒有一點興趣。
他一個人吊在最後面,被這香味四溢紅艷艷的花熏得腦仁疼,見其他人在前面的亭子中坐下了,他便自己揉著鼻子,往後面轉悠過去,想透口氣。
城堡很大,天光漸漸消弭之後,隱在枝葉藤蔓間的各種玻璃馬燈便自動亮了起來,帶著暖意的微光將城堡點亮,反而將那厚重的壓迫感稍稍減輕了一些。
暝洲打了個噴嚏,往下經過了一片小迴廊,趁著四下無人,憋了一整天的王子殿下舒展筋骨伸了個懶腰,他眯著眼,身後的黑狼尾巴隨著肢體的舒展微微晃動著。
一陣微風吹過,不知從哪吹來了薔薇花的香氣。
暝洲皺了皺眉,他就是看這附近沒有花才下來的,哪來的氣味吹這麼遠。
但很快男人就發現了不對勁,這並不是普通的花香,聞了第一口之後他就反應過來了,這是信息素,而且還是個Alpha的信息素,暝洲的眉頭蹙得更深,所有貴族對於這種非私密場合種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野蠻行徑都是有所不屑的。
另一邊,莫蘭迪的王妃從貴賓室下去之後趕緊朝著逆音殿下的城堡樓而去,路上聯繫了醫生一起往這邊趕,「是的,本來這幾天只是易感期,但是現在估計是蛻皮期一起來了,白薔薇開得比平時大了快一倍多了,不多說了,你快過去,我也在往那邊去,先看看逆音的情況。」
斯塔傑奎琳是蛇綱腺體,家族中的Alpha和Omega成員除了每年常規的三次易感期和結合熱之外,每一兩年都還要經歷一次蛻皮期,間隔的時間不定,三百多天到八百多天的都有,每次持續一到兩天時間。
蛻皮期和易感期有所不同,尤其是斯塔傑奎琳家的蛻皮期尤其明顯,這段時期的他們會渾渾噩噩地不受自己控制,做出一些和平時性格反差較大的事情來。
王妃和莫蘭迪結婚已經有五年時間了,她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陪丈夫度過蛻皮期的時候,沒有經驗的她當時確實是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