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慈遠一邊整理著刻章工具,一邊笑道:「認出來啦?」
「嗯。」溫書晗坐下來,微微驕傲道,「之前您教過我的,壽山石和青田石我都能認清了。」
高中時,陳慈遠會把陳言肆薅過來刻章,磨他心性,溫書晗也跟在一旁學了很多。
陳言肆對這些文縐縐的玩意兒沒興趣,但又天生學得很快,好像他越覺得索然無味,刻出來的東西就越是無可挑剔。
而溫書晗弄半天差點劃傷手,撇嘴咕噥:「不公平,你怎麼做什麼都這麼簡單。」
陳言肆氣人一流:「很難嗎?」
「......」溫書晗不跟他置氣,反而從善如流,「那你教教我。」
陳言肆已經不想搗鼓那堆石頭,慢條斯理站起身,手指輕彈她額頭:「以後有的是時間教。」
...
思緒落回現實。
燈下,陳慈遠耐心地跟她講述其他石料種類,教她辨認各種紋路的名稱和特徵。
溫書晗仔細聽,認真記,注意到老人家愈漸深刻的皺紋。
連這樣暖融的光線都無法撫平。
心想,她獲得爺爺這份至親似的愛是有多麼幸運。
聽話和孝順,是她今後能給的,最切實的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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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宅待了很久,直到凌晨才準備離開,謊稱兩人順路,要一道返回。
崇園傍山而建,周圍都是疏密有致的天然護林,離開老宅少不了要走一段山路。
深色歐陸沿著蜿蜒坦道行駛,半晌,車子冷不丁停在半路。
溫書晗一愣:「怎麼了?」
陳言肆沒應,下車打開引擎蓋看了一眼,折回來十分平靜地說:「引擎燒了。」
「......燒了?」溫書晗一頭霧水,怎麼會燒了,難不成加錯汽油了?不可能啊。
她皺了皺眉,無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可以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嗎?」
陳言肆靠著駕駛座椅背,不動聲色拿出手機。
半點信號都沒有。
附近的通訊基站最近在維修,一到晚上就歇菜。
要等白天才行。
溫書晗探出車窗外看了眼,遠處樹林一片漆黑。
她嘆氣:「那我們今晚睡哪兒?」
「睡車上。」陳言肆把手機甩到儀表台,氣定神閒,「要麼等其他車經過,攔下來搭個順風車。」
溫書晗氣餒。
崇園的住戶都不是普通身份,平時經過這里的車少之又少,尤其是晚上,更是難見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