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2 / 2)

他一邊下令執行一邊瞄向陸征,年輕的長官眉宇冷冽,唇線總是繃緊的,然而深灰色的眼瞳卻幽深如潭,帶著與生俱來的鎮定和從容。

陳昊在城防所多年,流水的長官,鐵打的兵,他看到陸征的第一眼其實並不認為這個人適合帶兵打仗。比起御下的將領,陸征的氣質更像一頭孤狼,放在單打獨鬥的環境中更加合適。

可接觸得越深,陳昊卻越發看不透陸征這個人。他性格高冷,看上去不近人情,卻有很多擁躉者。他年輕上位,帶著意氣和野心,但卻又對權力說放就放,讓人琢磨不透。

在周川示威般的狂轟濫炸下,天空和大地的震顫讓衛城變成了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仿佛隨時都可能被巨浪吞沒。指揮室內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守城的重要位置在攻擊發生的第一時間早就全部部署妥當,嚴陣以待。

顧嘉南、顧嘉言在烽火漫天下,穩穩噹噹站在城牆最高處。胸前的金屬牌光澤流淌,顧嘉言仰起頭,對著頭頂上空一伸手臂,豎起中指。

到了晚上8點,這輪攻擊才徹底消停下來。

由於防護罩的作用,被直接炸傷的倒是沒有,但連續不斷的轟炸聲和震顫讓不少人本能的生理不適、驚嚇過度,醫院裡陸陸續續被送來一些患者,連走廊過道都擠滿了人。

說也奇怪,在漫天火光、隆隆炮聲中,白榆忍住了。可當攻擊平息、危險渡過以後,那股悄悄摸摸的思念就像肺腑受傷後強行憋住的癢痛一樣,終於無法抑制地爆發出來。

他咳得滿臉通紅,咳得停不下來。

他需要平躺休息,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莽撞地跑下床。

可白榆此時此刻卻突然著了魔,一把掀開被子,踩著鞋子就推門而出。他身上還穿著松垮的病號服,腳步踉蹌,卻毫不在意周遭投來的詫異目光,穿過人群直奔門口。

防禦罩已經關閉,轟隆一聲電光閃現,漆黑的天空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從稀疏零星到密集敲打,白榆無暇顧及,在雨幕中奔跑起來。

胸腔的疼痛在每一次呼吸中放大,在溫暖的五月如凌冽寒風割向喉嚨肺腑,帶著鐵鏽的味道。白榆心臟狂跳,視線在瓢潑大雨中漸漸模糊。

他就這樣撞進一個懷抱。

結實的,令他安心的,還帶著雨夜潮濕的氣息。

水珠順著陸征稜角分明的臉龐滴落下來,頭頂的那片雨停了,白榆仰起臉,對上那雙如星如潭的眼睛。

「你怎麼出來了。」陸征眉頭緊蹙,用雨傘罩住白榆,旋即脫下外套把人緊緊裹住。「暫時應該不會發動第二次大規模攻擊,別擔心,我送你回去。」

白榆卻固執地一動不動。

「去值班室吧。」他沉默半晌才吐出幾個字。

見陸征不語,他又補道:「醫院裡有點吵,我睡不著。」

「好吧……」,陸征拂去他發梢濕漉漉的雨水,責備的話語在脫口而出時還是放緩了語氣。「不想住醫院說一聲我去接你,何必自己這樣跑出來?」

「還疼嗎?」他不敢貿然去抱,只好小心地攙著白榆往值班室方向走去。

「不疼。」白榆把半邊身體的重量都倚在陸征身上。隔著被雨水打濕的衣服,溫熱的體溫清晰傳導到他的身上,激起心底的戰慄。

其實這間值班室,早就改成了陸征的個人宿舍。盥洗室里緊緊挨著的毛巾、水杯整整齊齊,每次見到都讓白榆有種錯覺,好像他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久。

「傷口不能沾水。」陸征打了盆熱水,把毛巾擰乾了替白榆擦拭著,又體貼地替他吹乾頭髮。

白榆坐在床邊,雙腿自然下垂。他眼看著陸征蹲下身握住他的腳踝,毛巾溫熱的觸感撫過每一寸皮膚。以前他從不讓陸征做這些事,因為他覺得陸征那雙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天生就不該做這些細枝末節的照顧人的事。

可今天不同。他想體驗他們之間沒有做過的一切,想把他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都牢記在心裡,釀成一段抹之不去的的回憶。

「陸征」,白榆忍著肋骨的疼痛微俯下身,從他的頭髮吻到眉心,帶著病態嫣紅的唇一路向下,到高挺的鼻樑,最後咬上那雙削薄的嘴唇。

陸征配合地仰起頭,雙手撫上白榆頸側,耐心的一點一點回吻著,舔盡口腔中尚未完全褪去的血鏽。

「你今天怎麼了?」陸征把人輕輕壓在床上,心裡隱隱覺得白榆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沒事」,白榆微笑回應,伸手勾住陸征的脖頸,把人拉近。

最新小说: 直男龍傲天也要當蟲母嗎 我是騎士,不叫NPC 假死成功後被皇帝抓回來了 小夫郎真不是國運之子 小魅魔的催眠手冊 我靠種田建農家樂救全球 為何寡人會懷孕 哈基米管理中心 前任游戏 對徒弟要關愛沒讓你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