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我接到黎董的電話,才知道馮良那混小子幹了什麼混帳事。」馮昌旭提起不爭氣的長子,原本揚著笑容的臉扭曲了一瞬,「是我教子無方、教子無方啊!」
看到楚衍仍舊沒個好臉色,馮昌旭只好繼續解釋:「原本我昨天就要來登門道歉的,但聽說楚總身體不適,不敢打攪,才推遲到了今天。」
「不過楚總放心,我今天肯定不是空口白牙,明著道歉暗地裡包庇來的。」
「對對對!」郝敬國也擠了過來,十分誠懇的道,「其實李總他們也都想親自來,但我們擔心攪和了你的清淨,最後才商量著派我們兩個做代表。」
說著,他朝外招了招手,立刻有兩個助理跟了進來,每個助理手裡拎著好幾個包裝精緻的袋子。很快在楚衍的病床邊擺成了一排。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郝敬國嘴裡寒暄著,心裡卻在瘋狂的罵街。媽了個雞的,老子在妙言橫行霸道了幾十年,對楚開元都想懟就懟,誰曾想,一把年紀了,居然為了倒霉兒子來跟楚衍個小崽子賠笑臉。
他招誰惹誰了,啊?招誰惹誰了才生出個那樣的混帳玩意。他家祖墳怕不是叫人故意壞了風水吧!?
楚衍金尊玉貴的長大,可沒把幾個禮物放在眼裡。他皮笑肉不笑的道:「難為兩位長輩惦記著,我楚衍可不敢當。」
「別別別……」馮昌旭連連擺手,「你可別管我叫長輩。咱們都是當家的,平輩論交、平輩論交哈?」
楚衍呵呵。
「唉……」馮昌旭自來熟拉了張椅子坐到了楚衍的病床前,「楚老弟啊……我老馮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我們家那混帳小子,我是真沒招。」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馮昌旭的左手背用力的拍著自己的右掌心,「結果他全當我偏心眼,故意找他茬,給我氣的!!」
楚衍冷不丁的問道:「馮董真捨得打?」
「那能捨不得嗎?」郝敬國咬著後槽牙插話道,「楚總不信,回頭往骨科轉轉,前天晚上冒犯了楚總的混帳們,有一個算一個,全在那裡鬼哭狼嚎。我的話放在這兒,花天酒地沒什麼,但有些錯,絕對不能犯。犯了我絕對往死里打!」
郝敬國看了楚衍一眼:「別人家的我不管,反正我家的,腿折了兩截。」
楚衍挑了挑眉,無聲的質詢:你怕不是把我當傻子?
能混上公司老闆的,哪怕郝敬國這樣的子承父業的,那都不可能一點腦子沒長。見楚衍半點不信的模樣,郝敬國和馮昌旭對視了一眼,臉上的假笑齊齊收攏了起來,又不自覺的看向了侯東澄。
「二位有話直說,論理,我哥才是妙言的當家,他沒什麼不能聽的。」楚衍開門見山的道。
這話說得兩位老總明顯一愣,但並沒太在意侯東澄個小人物。最後還是更熟悉的郝敬國,給站在邊上的兩個助理使了個眼色,把助理趕出去之後,才壓低聲音道:「楚總,我們實話實說,我們幾家那些沒出息的小崽子是什麼樣的,你也是知道的。你覺得,他們有這膽子嗎?」
楚衍眼皮抬了抬:「那郝叔叔知道前天晚上,是誰送我進醫院的嗎?」
郝敬國神色僵了僵,蘇行人並沒有刻意隱瞞行蹤,加之醫院又人來人往,他老人家跟著楚衍檢查了一路,一向消息靈通的各位老總,當然早打探了個清清楚楚。正是因為打探清楚了,才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說黎世建的痛罵,讓他們憤怒;那蘇行人的出現,就讓他們十分不安了。
商場上混的,誰也不是傻子。任志輝前腳設局,蘇行人後腳撈人。明顯是陸家幾位少爺在鬥法,而最近上流圈裡最大的隱蔽新聞,正是陸老爺子住院,很可能身體不行了。
但他們幾家的王八犢子,完全沒察覺危險,居然敢摻和陸家鬥法。
自家幾斤幾兩心裡沒點數嗎?看看你們自己爺爺老子的小身板兒,頂得住陸家的狂風暴雨嗎?
那可是陸家!不止在珠城的一畝三分地上赫赫威名,人家在海上縱橫幾十年,實力略差點的小國家都得管他們叫爸爸。咱幾個珠城的小商小販,碰上陸家,都不好叫螳臂當車,那得叫蚍蜉撼大樹好嗎!
昨天早上接到黎世建電話的幾家人,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後,一個個的真是氣得差點沒心臟病發。
當天喊上安保人員,把自家的坑爹崽子拖了回來一頓毒打。和韻風華半拉小區里全是紈絝們的嗷嗷慘叫。
連躲在背地裡使陰招的柳東陽都沒被放過,被柳靖按在沙發上,拿皮帶抽了個夠嗆。
小崽子們好膽啊,敢去給任志輝當馬前卒了。楚衍真有個三長兩短,楚開元留下的人脈收拾不了陸家的,還收拾不了你們?
不說別的,聞九玉的直播間為了流量,能把你們一個個扒出來攤在全國人民面前,讓你們不得不坐牢!
一群家長氣得腦袋都要炸了。倒不是說陸家多麼的一手遮天,隨便就能天涼王破。問題是,哪有上趕著摻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