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阿姨說小朋友怎麼都不肯去醫院,請我們吃飯道歉,我在車上放了禮服,你換好直接到吃飯的地方。」
不肯來。
那現在坐在房間內的病人是誰?
穆執遠看了眼房內坐姿端正的「病人」,對電話那頭平靜道:「知道了,掛了。」
結束通話,穆執遠點醫院後台,登錄他的個人帳號。
選擇精神科-掛號病人。
「喻羨」兩個字孤零零地躺在空白的界面上,是穆執遠作為精神科醫生唯一的病人。
穆執遠將治療雙相的藥方扔進垃圾桶,重新拿起筆。
「不能說話的具體時間。」穆執遠問。
這個問題有點難,是按照他本人來,還是按照這句身體來呢?
喻羨最後打字。
【昨天】
「最近頭部有沒有受到外力撞擊。」
喻羨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不確定】
「去做核磁共振。」穆執遠撕下紙遞給他。
喻羨眨巴兩下眼睛,治療方式可以瞬息萬變,不變的是他現在真沒錢。
「沒錢?」
這問題好回答,喻羨誠實地點點頭。
「但你能掛一個280人民幣並且沒有任何簡介的專家號。」穆執遠按了按眉心,將整件事從頭理了一遍,是一個很戲劇的誤會。
他是神經科的醫生,為了不刺激到母親順應她的要求,在醫院界面開了一個精神科的號。
專門給母親朋友的孩子提供,但那學生沒有來。
反而在短暫的時間節點內,喻羨掛了他的號。
穆執遠從內襯口袋中拿出一個黑色皮夾。
非常有感的工具,喻羨看到眨巴兩下眼睛,記得他親愛的爸爸在智慧型手機普及之後都不用了。
穆執遠從錢包中取出三張紅色紙鈔,遞給喻羨。
喻羨:「……?」這什麼。
「掛號費。」穆執遠解釋。
【因為剛剛的老爺爺走了嗎?】
穆執遠:「嗯。」
喻羨糾結了會兒,還是沒接。
【我不要錢,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穆執遠:「我沒時間。」
要聚餐。
【好叭,那我打車回去哦】
穆執遠:「你隨意。」
「先帶你去做核磁共振的地方。」他起身。
沒有及時核對信息,險些給喻羨開了治療心理疾病的藥,這項檢查當補償。
喻羨跟在穆執遠後面半步的距離,三張百元大鈔在手中觸感略微粗糙,很久沒拿過現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