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一眼舒北貝,轉身往樓上走。
走出兩步,又回頭看方愛萍,ldquo愛萍你先跟我來下,我有點事。rdquo
方愛萍哦了聲,放下水果刀跟上去。
舒北貝看著她們離開,在沙發上坐下,摸摸其上的皮革暗紋。
她不是很習慣這種無所事事的狀態。往常這時候,她大多數都在廢墟,準備晚上的安營紮寨。
她也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刀並不很鋒利,但表面銀光四溢,刀尾刻花,很好看。
這種刀,收貨商們常會用刀刃短,沒什麼用的藉口來壓價,但師父說,城裡的有錢人很喜歡這種玩意。
不需要太有用,但精緻的,閃光的。在野草城,它能賣得比一柄磨得發亮的快刀還貴。
舒北貝一直好奇,這種刀剔指甲都嫌不鋒利,還能有什麼用。
現在她知道了。
削水果。
水果,竟然是要削的?
舒北貝拿起一個蘋果。
她沒見過幾次蘋果,吃的話,只吃過一次。
那是在邊界森林的邊緣,師父發現了一棵剛長成的還無毒的小蘋果樹,樹上零星結了幾個小果子,大半有被惡食鳥啃啄過的痕跡。
師父勉強找到兩個完好的果子,給了她一個。
他說,他看過的書上講,蘋果再長成熟些,變成全粉色或紅色,會特別好吃。
ldquo但我們等不到它成熟了,也許是惡食鳥,也許是其他人,總之下次再過來,指定沒了,不如現在吃掉。rdquo
和師父說的一樣,半青色的蘋果是酸的,澀的。但那酸是新鮮的,澀是明快的,其中還夾著微微的清甜。
全是舒北貝沒嘗過的味道。
ldquo你吃蘋果嗎?我幫你削。rdquo她問傅承佑。
從剛剛開始,傅承佑就拿著幾根蠟筆,興奮地念念有詞地在她的白裙擺上畫巫婆,紅色的血盆大口,黃色的尖利牙齒,醜陋的鼻孔。
因為要對他好,所以舒北貝沒有阻止。mdashmdash裙子本來就是這家的東西,畫了畫也不影響穿著。
傅承佑聞言,一臉嫌棄:ldquo你是老巫婆!我才不吃老巫婆削的蘋果,你別假好心了!rdquo
他抬起腳,用力踢在舒北貝小腿,也就是裙子上巫婆的臉上。
ldquo等我媽媽回來,我就讓爸爸把你趕出去!rdquo
他爬上單人座沙發,把手中蠟筆全扔向舒北貝身上,很有鬥志地耀武揚威。
ldquo哦。rdquo舒北貝伸手隨意一撈,輕而易舉將所有方向的蠟筆接住,放回茶几,又低頭看著手裡的蘋果。
又大,又紅。
她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起初手有些生,沒多久就掌握竅門,削下一條完整的蘋果皮。
停頓了下,她終於還是沒把蘋果皮扔進垃圾桶,而是拿起,放進嘴裡。
是甜的。
質地有些硬,散發著好聞的成熟蘋果的香氣,略帶著微微的澀,但主體是甜的,甘甜。
ldquo你吃蘋果皮,你是不是傻?rdquo
一旁的傅承佑被她接蠟筆的神奇舉動吸引,再見她吃蘋果皮,一臉不可思議。
但看舒北貝毫不停頓地咀嚼咽下,他的好奇又占了上風。
ldquo好吃嗎?rdquo他還沒吃過呢。
ldquo好吃。rdquo
舒北貝拿起削好的蘋果,放到神龕前,雙手合十。
ldquo師父,我吃到熟蘋果了。rdquo
然後她才拿起,大口咬下。
嘎啦,脆甜的果肉被牙齒切開,釋放出香甜清爽的豐沛汁水。
只是幾個眨眼,她便將果肉連同果核一起咽下,回味地舔了舔唇。
傅承佑看呆了。
回過神來,他咽了咽口水,看向茶几上的蘋果。
沒多猶豫,雙手捧起一個,咬了下去。
ldquo呸!rdquo他很快吐出,粉紅的小臉皺起。
有點酸,又好硬,一點也不好吃。
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騙他吃!
傅承佑很生氣,他氣呼呼地把手裡的蘋果扔進垃圾桶。
就在這一刻,他的鼻尖感受到有風揚起。
在他眨下的眼還未闔上時,那個站在神龕前的女人,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傅承佑看到她黑色的長髮和白色的裙擺在空中飛揚,又於光芒里緩緩摺疊。
她的手有一半伸進了垃圾桶。
而他扔掉的蘋果在她手中。
ldquo下次,不好吃的,吃不下的東西,可以給我。rdquo她這樣說。
ldquohelliphellip幹嘛,你有病吧!rdquo傅承佑嘀咕著,但目光完全被舒北貝吸附。
他看著她三兩口將他啃過的蘋果全部吃完,有些嫌棄,又終於還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