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有些突兀,似乎是半道被人錄下的。
而男人的聲音,傅南京一點也不陌生,因為正是傅氏的高管,他父親曾經的左膀右臂:嚴康健。
只是他這裡的聲音比平時聽到的,要謙卑得多。
ldquo我知道,確實是我欠考慮了,但舒總您放心,股東大會還有半個月,我還有不少機會。rdquo
ldquo是是是,我知道了。rdquo
ldquo媽的!rdquo嚴康健恭敬掛斷電話後,開始罵娘,音量提升了一個度,ldquo這舒家有病吧?!這事分明是她鍾敏要做,安在我頭上,事情不順又得我背鍋。兩夫妻一個整天造自己女兒的謠,一個唯恐自己女婿公司不亂,還真是絕配!那傅明實也真是沒腦子,被人釣了塊胡蘿蔔,就心甘情願當馬前卒。他也不想想,公司真到了他手上,和到舒為民手裡有什麼區別?rdquo
ldquo他怎麼會知道?他又不知道你是舒為民的人。rdquo中年女人的聲音響起,ldquo我也是真想不通,咱本來也算好好的,你沒事和舒為民扯在一起幹嘛?連我都得天天給那何巧月賠笑討好,上次陳琳出差錯,她差點就懷疑我了,我是費了老大勁才又哄回來。rdquo
ldquo你還說?何巧月本來是最好對付的,結果那麼簡單一件事,你拖了那麼久,最後還搞成那樣,要是做成了,我們現在不就主動多了?還需要搞那些雞零狗碎的東西?rdquo
ldquo那也不能怪我吧?不還是那舒家自己的問題?要是沒有那個舒北貝,事情早辦成了。他們兩夫妻那麼會指使人,結果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好,嘖~rdquo
ldquo算了,事到如今也別糾結前面的事了。我現在擔心的只有小傅總那個能源車項目,進展太快了,實在棘手,要是失敗還好說,能再拖個一年半載的,若是成功,這次股東大會就是我和傅明實最後的機會了。幸虧他和老傅總不一樣,是個求穩求全的。rdquo
ldquo他自認為你和舒總都站在他那邊,傅明實根本推不翻他的寶座,為什麼要急?到底還是個年輕人helliphelliprdquo女人語氣揶揄。
ldquo你少在我面前提這三個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麼。rdquo
嚴康健不知被戳到什麼痛點,頗為惱怒,很快摔門而出。
ldquo呵,老東西,提了又怎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有把柄在舒為民手上,要不然你會這麼聽他的話?我跟著你給人做狗,還不許讓我舒坦點了?rdquo
helliphellip
音頻至此結束,傅南京的眉頭卻已然皺起,久久沒有言語。
因為舒北貝的離婚請求,陰差陽錯,他早就做好舒氏反目的準備,這裡面說到的事,對他造成的實際麻煩並沒有嚴康健以為的那麼大。
他情緒低落,只是突然想起了父親曾經對他說的一句話:ldquo別把人心都想的那麼好,也別把自己當聖人。rdquo
事實正在一次次證明,父親是對的。自己的親叔叔,和父親一起並肩奮鬥二十多年的嚴叔叔,總是和善請他喝茶的岳父舒為民,實際正在背後聯起手來準備對付他。
而他,也正如莊肅所說,變得和父親越來越像。
所以他才一直抗拒踏入這個世界,運籌帷幄的成功,一線生機的賭局,誠然會讓他產生戰慄的欲罷不能的快感,但背後的代價卻是他不想承受的。
ldquo南京,南京,答應我,一定不要變成你爸爸那樣,好嗎?helliphelliprdquo母親臨死前那雙哀傷卻又略帶瘋狂意味的眼,消瘦蜷曲的手,隔著無數虛空再度攫住他,讓他一時如墜冰窟,呼吸艱難。
忽然,一隻手再度映入眼帘,這次卻沒有暴力砸在筆記本上,而是伸過來,按平他的眉頭。
他抬眼看向舒北貝,她的眼瞳仍舊是平靜安然的,如山間的平湖,清澈無邪。
見他不再皺眉,舒北貝收回手,起身將椅子讓出,ldquo你坐。rdquo
之後又在自己的連帽衫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顆蜂蜜柚子味的奶糖,ldquo你吃。rdquo
傅南京認得這種奶糖,莊嚴喜歡吃,車上常放,卻是沒想到舒北貝還會打包。
他瞥一眼她鼓鼓囊囊的口袋,接過來,ldquo謝謝。rdquo
ldquo這裡面提到的事,你好像都不生氣。他們以前,一直是這麼對你嗎?rdquo他說的是舒為民鍾敏夫婦,鍾敏多次借女兒設局,不顧她的名聲,而舒為民如果真支持傅明實成功上位,舒北貝就是明明白白的棄子。兩人都不曾考慮過她的將來。
與她的遭遇比起來,傅南京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舒北貝卻歪了歪頭,清澈的眸子透出實誠的困惑:ldquo生氣什麼?這裡面說了什麼?能離婚嗎?rdquo
她掏兜給自己也剝了一顆奶糖,呱唧呱唧嚼起來。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不好意思,昨天開長途車+姨媽來,晚上實在沒有精力更。後續會儘快調整在原時間更新。
第49章 房子,給我的?
傅南京難得地無言以對。
短暫思考三秒鐘,他抓住她的問題重點:ldquo能離。這是我之前和你說好的,不變。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