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人又多,不會有什麼危險吧?你可要小心了。」
「不會的,周圍都是燈,把天都要照亮了。」
「把天照亮?那得開多少燈啊。外公年輕的時候也去過錦城市,哪有那麼誇張。」
「外公,是真的,現在的錦城變化可大了。」
「好好好!外公信你。只要你平平安安,高高興興。不過現在這麼晚,在外面還是要注意安全,你媽媽和你趙叔叔他們也在旁邊嗎?」
安樂低下頭,裝作語氣匆忙。
「外公,先不說了,附近有人表演節目呢,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好好,快去吧。」
安樂在廣場待了許久,直到商場準備關門,人群逐漸消散,遠處巨大的LED屏也開始熄滅。
等他披著夜幕回去時,那群男生早已離開。
餐桌上是剩下的殘羹冷飯,客廳更是一片狼藉。安樂嘆了口氣,還是走了過去開始收拾衛生。
而趙程就像消失了一般,不曾從房間出來。要不是關了客廳的燈後,看見他臥室門底傳出的微弱光芒,安樂還以為趙程也走了。
第二天,安樂吃了昨天的虧,一大早便做好早飯守在客廳。這樣趙程突然離開他也能發現。
等趙程穿著球衣出了臥室時,便目不斜視地往門口走去,沒有分給安樂一個眼神。
「你現在要出去嗎?我做了早飯。」
趙程徑直往前走,絲毫沒有回應的意思。
「那中午回來?需要做飯等你嗎?」
「或者晚上?晚上回來吃嗎?」
回應他的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安樂啞言。
等到傍晚,安樂又聽見了門口傳來的吵鬧聲。趙程又帶著昨天那幫人過來了。
安樂給他們做好晚飯,然後被趕出去,在外面等到凌晨,才回去收拾混亂的屋子。
一連幾天如此,趙程每次都帶著朋友譏諷安樂,以為安樂會因此受不了而離開,沒想到安樂絲毫沒有表現出生氣。
反倒是他白天不在家,安樂還落得清閒。
安樂並不在意趙程故意使出的小把戲,直到這天,趙程破天荒叫上了安樂跟他一起出門。
「我們打球沒人送水,你過去幫忙。」
安樂照常在出門前穿上自己的外套。跟隨著趙程來打籃球場,這裡有很多年輕人聚在一起。
這麼一看,好像只有安樂是獨自一人。
他坐在一旁的階梯上,看著趙程和他的朋友打球,聽他們不時發出歡呼或是遺憾聲。
七月的太陽很毒,曬得安樂有些睜不開眼。
一道風聲掠過!
安樂本能地避開,卻還是被籃球擦破了臉龐。
丟球的人是故意朝著他的臉砸來的,被擦破的臉龐開始發熱,隱約有腫起來的跡象。
「挺會躲的嘛!」
「程哥,要不叫他下來跟咱們玩兩局?」
「他?得了吧,他這樣子看著也不是個會打的。」
「所以我們要教他啊。」
安樂被喊到籃球場上,一群人圍著他,眼裡都是囂張。
後背被突如其來的籃球擊中!
安樂踉蹌地往前走了幾步。
「看身後啊,打籃球最重要的就是眼觀六路!」
安樂轉頭想看清出手的人是誰,肩膀就又被籃球擊中!
「別光看後面啊,耳朵也要聽球來的聲音!」
他本能地護住肩膀和頭部,大腿卻被狠狠砸中!
他站在中間,圍住他的人不停傳球,打在他身上的籃球一個接一個。
這群人砸的部位都不傷及要害,只是痛,很痛。
安樂突然覺得自己真傻,他明明知道這些人都不喜歡他的。
可萬一呢?
安樂帶著傷先回去了,回去給一幫人做晚飯。
他先是去了菜市場。趙程和他的朋友們運動後飯量大,一連好幾天給他們做飯,趙叔叔留下的買菜錢已經不多了。
買完菜,路過一家便利店,安樂進去買了兩盒臨期打折的牛奶,再去超市買了些還未熟透的香蕉。
等眾人回來,安樂正在做飯。但聽見聲音後,還是停下手裡的動作,將早早做好的香蕉奶昔端了出去。
一群男生,平時都不怎麼愛喝這些,但安樂特意做成冰的,眾人還是端起杯子喝了些。
這些人本以為安樂被打了會生氣,至少都做好了今晚沒人做飯的可能。沒想到安樂不僅做好飯,還給大家準備了冰飲。
「程哥,你家這個鐘點工……」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腦子沒問題吧?」
「他就是臉皮厚,怎麼打罵都不走,偏要待在我家,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