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不常住在這裡,書房也沒有重要文件,請您放心。」
安樂只好又坐回去。
助理交代完便走了出去,安樂還以為他會直接離開,沒想到他卻在書房門口停下。
書房的門就這樣大大敞開,助理守在門口,視線朝下,如同一個沒有情緒的守衛。
安樂待在書房裡,頓時覺得如坐針氈。
這種感覺很是怪異。
明明一切都很普通很平常,但卻隱隱覺得不安。
突然,距離書房很遠的大門處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
是門被重重的合上的聲音。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書房的門開著,安樂十分真切的聽見了。他站起身,看向守在門口的助理,開口問道:「請問是賀總回來了嗎?」
助理站著的地方可以看到部分客廳的景象,而且他站在門外,能比安樂聽得更清楚。
助理沒有直接回答安樂的問題,依舊垂著眼眸,不緊不慢地說道:「賀總回來後自會見您。」
「您在書房等待就好。」
安樂十分確定有人進來了,但又不好闖出去看。
他現在明白這位助理站在門口是幹什麼的了。
是為了防止他走出書房?
安樂再次坐了回去。
他有些口渴,但沒有喝助理倒的水。書房很安靜,連帶著這一層樓都沒什麼雜亂的聲響。
而就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逐漸出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人聲。
聽著像是從大門處傳來的聲音。
安樂微微偏頭,想要聽清外面是否有人在說話。
那道斷斷續續的人聲音量越發大了。
但也只是偶爾才能聽見一兩個字樣,只能知道有人在說話,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安樂一開始還想要竭力聽清外面的對話,可那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斷斷續續,實在廢耳朵,他所幸不再偷聽。
就這樣又等了一個多小時。
外面斷斷續續的人聲終於消逝。
安樂揉著有些發麻的肩膀,無奈嘆了口氣。
他一直坐著都很累了,而守在門口的助理卻一直站著,想必比他更難受。
他往書房門口一看,瞬間瞪大眼睛。
門口空空如也。
哪裡還有人。
安樂也等了許久,既然沒人守著他,不如出去等。他十分確定門外是有其他人的,不管是不是賀總,出去見一面總比一直待在書房乾等要好。
權衡好利弊,安樂站起身走出書房。
可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轉彎,迎面碰上了拿著浴巾和浴袍的助理。
安樂有些尷尬。
「我看你不在,以為你走了,所以才出來看看。」
助理腳步一頓,深深地看了眼安樂,然後很快掩去眼裡的情緒。
「賀總已經回來了,馬上就會跟您見面。」
「還請您先回書房等待。」
安樂點點頭,「那我這就回去。」
沒一會兒,助理就空著手回到書房門口。
安樂見他低著頭,像是在對什麼人彎腰敬禮,也站起身來。
下一刻,身穿浴袍的成熟男人出現在書房門口。
安樂之前只是遠遠見過賀錦年的父親,記得他身型高大,臉上表情淡漠,眼神更為凌厲。
當時他害怕被發現,不敢多看,如今離得近了,才發現男人上半身敞開的浴袍下露出的□□肌肉線條。
他頭髮還是濕的,但這並不影響活動。男人走進書房,身上帶著淡淡的雪松和檀香木混合的氣息。
安樂微微低下頭,沒再直視男人的面孔。
賀江天坐在書房的皮椅上,點了根煙,吸了一口,輕輕吐出煙圈。
明明是他坐著,安樂站著,卻給人一種他在俯視的錯覺。
「你好,安樂。」
他的聲音深沉富有磁性,還帶著一絲慵懶。
安樂不意外賀錦年的父親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畢竟賀江天不是賀錦年,肯定提前派人調查過他了。
安樂恭敬地回應著,「賀總您好。」
賀江天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單手翻開,裡面密密麻麻的字和圖片,記載著安樂的無趣又艱難的十幾年。
「今年多大了?」
安樂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回答:「十七歲了。」
男人翻看資料的眼神一頓,微微挑眉。
「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我們的第一次對話。」
安樂緊捏著衣擺,「嗯。」
「第一句話就撒謊,不太妥當。」
賀江天突然抬頭看了安樂一眼。
安樂被看得一僵,連忙低聲解釋道:「身份證上是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