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岳父脾氣這麼差,我以後可怎麼上門提親啊。」
「滾。」
景煦嬉皮笑臉地追上宓安,哄道:「錯了錯了,阿宓彆氣。」
宓安瞥他一眼,沒再說話。景煦自顧自找話:「原來我岳父的字是『明還』?我今天才知道。」
宓安點點頭:「好像是取『朗回』的同義字。不過我娘去世後就沒人叫過了。」
就像前世師父和父親都去世後,也沒人再叫過他「青疏」了。
「死老頭裝模作樣,一口一個『明還』,好像和我岳父很熟似的。」景煦抓緊一切機攻擊景陸。
宓安斜眼看他:「你和我爹也不是很熟,別一口一個岳父。」
「我和你熟呀。」景煦在宓安面前向來臉皮厚,「阿宓來,叫聲相公聽聽。」
「景長昱,我最近是不是對你脾氣太好了?」宓安被他氣笑了,「你的胡言亂語是不是太多了?」
景煦立刻收聲,很識時務地換了個話題:「咱們明早就出發去邊境,我讓暗衛去將軍府給你收拾東西。」
宓安「嗯」了一聲:「順便將暗格里的令牌拿來,把我的令牌還給我。」
景煦不給:「我就要這個刻『青』字的。」
宓安懶得跟他費口舌:「隨你。」
景煦出征時習慣與將士們一同騎馬,現下雖已立秋,太陽沒有盛夏時那麼毒辣,但還是照得人不太舒服,宓安看著眼前的馬車,莫名其妙地問他:「馬車做什麼用的?」
景煦眨眨眼:「給你用的呀。」
宓安看著他,不禁反省重生回來後自己生氣的次數驟增到底是因為什麼,卻想起前世景煦登基後也一樣對自己毫無底線,無奈嘆了口氣道:「換個普通馬車。」
「可……」
「各退一步吧。」宓安微笑看他,「你肯定不同意我騎馬,我也不會同意乘你這奢靡的馬車,那就折中,換個普通馬車。」
景煦「哦」了聲,讓暗衛去換馬車,宓安卻越想越不對勁:「你到底為什麼總不讓我騎馬?」
「阿宓小時候從馬上摔下去過。」景煦理直氣壯,「太危險了。」
宓安頭疼道:「初學馬術誰沒摔過?你是上馬就會騎的嗎?」
「我是啊。」
「……你滾。」
-
翌日一早,宓安特地回了一趟將軍府,好好囑咐了宓朗回在家「養病」,按時吃藥,不要亂跑,被宓朗回拎著棍子趕了出來。
行軍的馬車上,宓安第一次附和景煦:「我爹脾氣確實變差了。」
景煦笑道:「下次回家帶上我,岳父打人下手太重了,我替你擋擋。」
「我已經很多年沒挨過打了。」宓安隨手翻著軍中帳本,前世宓朗回走的早,他真的是很多很多年沒挨過父親訓斥了。
「對了。」宓安看了景煦一眼,卻見他正直勾勾盯著自己,於是避開他的眼神,說道,「方才我讓暗衛留下保護我爹,小五說已經有暗衛在了。多謝你。」
景煦搖搖頭:「阿宓跟我這麼見外做什麼。不過如果非要謝,過來親我一口。」
宓安手裡的帳本砸到了景煦頭上:「滾出去。」
景煦揉著頭出了馬車,剛翻身上馬,幾位副將就貼了過來,鄧之武低聲問道:「殿下,馬車裡是誰啊?」
幾個副將都湊了過來,景煦隨口道:「本王請的軍師。」
劉平威滿臉驚訝:「殿下還需要軍師?」
每次打仗景煦都是一人兼任將軍和軍師,從來不需要這種上不了戰場只能在後方指點江山的角色,幾人眼神微變,暗戳戳地往馬車上瞄。
景煦掃了幾人一眼,說道:「宓將軍家的公子。」
宓朗回的威名在大淵將士的心裡與真神無異,幾位副將立刻直起身子,恨不能在馬背上正襟危坐,嘀嘀咕咕道:「宓將軍家的!」
「我怎麼聽說宓將軍家的公子自小體弱多病啊?」
「宓將軍是什麼人!他的兒子就算不會武功也肯定有其他過人之處!」
「沒聽殿下說是軍師嗎!宓公子肯定神機妙算運籌帷幄!」
「連殿下都請宓公子做軍師,宓公子比殿下還厲害!」
「……」
宓安在馬車裡聽得好笑,原來他爹在軍中竟然有這樣的威力,也難怪景陸總是疑神疑鬼。
「少說廢話。」景煦學宓安說話,「離馬車遠點,別吵青疏休息。」
「殿下,咱們說話聲音這么小,宓公子不是習武之人,聽不到的。」齊懷仁又貼了過來,「您給透個底,到時候開戰需不需要以宓公子的性命為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