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後悔湧上心頭。
林桑晚別開臉,垂眸後退了一步:「之前我在暗,蔣禮他們在明,才讓他們沒有反擊的機會,如今他們應該反應過了。」
恍了好久的神,沈辭才從剛剛的吻中走出來,濕濕的,軟軟的。
一向克己自控的他,此時的小腹內倏然升起了一股火熱。
清心寡欲二十三年,可在她面前總是潰不成軍。
見她眼底的灼灼之色凝滯,一點點沉下去,沈辭兀地起身,捏緊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抵在牆上,如洪水猛獸般,不受控制的,狠狠吻了上去。
他不會再給她退縮的機會。
林桑晚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更驚訝於沈辭清醒時居然會做這種事,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強勢的沈辭。
他是皎皎君子,怎麼會主動做這事呢?
四年前不管自己如何撩撥,他都穩坐如松。於是她知道,他是真的沒有欲望。
見她神遊,沈辭懲罰似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林桑晚吃痛地了唔了一聲,剩下的髒話盡數淹沒於潮濕交錯的吻里。
沈辭盡情地吻著林桑晚,林桑晚竭盡所能地回應他。唇齒間有黏稠的舔舐聲,兩人皆被欲望吞噬。
昏昏沉沉,沈辭放開了她的手,轉而流連於腰臀一帶,要親密無間。
得到片刻喘息,林桑晚雙手抵在他胸前,輕聲微喘道:「沈辭,等事了後,可以嗎?」
她是喜歡他,可她不能不顧及他名聲。
聽此,沈辭眼角處的緋色漸漸褪去,波瀾不驚的深邃視線,凝向她白皙驚艷的臉龐:「嗯,聽你的。」
林桑晚繞過他,趕忙倒了杯水壓壓驚。
是人都會有欲,她也有欲。
為了緩解尷尬,林桑晚打趣道:「沈大公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偶有這樣也很正常,很正常哈。」
沈辭理了理衣裳,又是翩翩君子,回頭望她,認真道:「可以經常,甚至是天天,只要你想。」
他說得真誠,無半分挑逗或者是浪蕩。林桑晚再次喝了口水,沈辭是在誘惑自己嗎?她腦子裡居然也想順著應下,天天也不錯。
林桑晚很瞧不起自己,真是賊心不改。
見她不語,沈辭沒再緊逼,來日方長。他起身往屋外走去,「前段時間白漉州鬧水患,如今又鬧饑荒,我明日得動身前往徽州,你在都城多加小心。」
林桑晚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輕輕應了一聲,才緩緩鬆開滾燙的雙手。
第33章 鏡夷
翌日, 林桑晚進宮面聖。
養心殿內
景仁帝眯著眼問道:「身子可好利索了?」
林桑晚垂眉,低聲回:「回皇上,已無大礙。」
「你中毒一事, 顧霆已經查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活著就好好活著。」景仁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桑晚, 眼中帶著憐惜與悲涼, 像是透過她, 在看另一個人。
有些人就是如此, 人在世時不好好珍惜,真心相待, 人離開了, 倒是裝得情深義重。
林桑晚內心嗤笑一聲, 抬眸問道:「皇上真的相信喜翠是因鎮北王才想毒殺民女嗎?在她下毒前兩天, 其名下突然多了一套莊子,就在城南郊外。她說她是為了替父兄報仇,可在她父兄早在她年幼時為了二兩銀子將她發賣給了人牙子, 後來其父兄死於洪災。在入宮為婢前她都不曾有過養父兄,何來報仇一說?」
她說得極慢,字字清晰。喜翠死了,她現在不管說什麼,都已經無從查證, 反而給她帶來了便利。
在喜翠動手前, 宮中暗樁早就告訴了自己, 於是提前做了準備。轉了幾手, 最後讓太子門下的一個客卿給她置辦了套宅子。
「放肆。」景仁帝目露怒意,「你是在質疑顧霆, 更是在質疑朕。」
林桑晚連著磕了幾個響頭,悽苦道:「民女雖卑微,亦知天高地厚,豈敢妄議聖裁。只是身臨危境,尚有一絲求生之念。如今民女孤苦無依,若洞察詭譎而不揭,恐使奸邪再生一計,他日君前,唯余冰冷屍骨矣。」
她說得哀婉,如同深秋的殘葉,輕輕搖曳在寒風中。景仁帝靜靜地凝視她,過了許久,輕嘆一聲,「中毒之事已經蓋棺定論,朕不能再發難皇后,但朕會提點皇后,不會再有下次,你大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