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晚簌簌抖動著,「沈......嗯......哥哥......」
沈辭徹底沉淪了,一聲聲低沉地喚著。
低緩聲中,除了女子低低的呻、吟啜泣和男子微重的喘息聲外,還有低沉到無法聽清的咬字。
似乎只有兩字。
——阿晚。
林桑晚恍若在夢裡,以至於因許蘭知離開的悲傷情緒全然消失了。
她以為沈辭大病初愈,體力斷然沒那麼好的。
結果,是她想多了。
夤夜,她昏昏沉沉地睡著,耳邊傳來他極溫柔的聲音:「阿晚,洗個澡再睡。」
幾場雲雨大汗淋漓,她太累了,半眯著眼,看著沈辭饜足的神色,說不出話來,翻了個身,不理他。
外人都傳她任性刁蠻,他一直沒把這詞與她聯繫在一起,如今見了她這神情,是有點任性的。沈辭笑了笑,柔聲哄了幾句,將她打抱起來,給她擦洗身子。
林桑晚閉著眼,軟軟地靠著他。她從來不知道,看著清心寡欲的沈辭,在這事上確實是有些猛地的。
......
日上三竿,她才醒了過來,而她枕邊的沈辭,早沒了人影。
精力是真的好啊!
事了拂袖去,他也太不是人了。
林桑晚渾身散架地起身梳洗打扮,用了膳後走出屋子,門外的裴松和席閆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席閆忍者笑意道:「林姑娘,嘉辰王將主子喊去商談要事了。」
裴松縱身一躍,來到她身邊,認真道:「林姑娘,昨日我想問你武藝來著,但是席閆說你在干大事,到底是什麼大事,下次能不能帶上我?」
話落,席閆一把捂住他的嘴,道:「林姑娘,主子說您想找他就去二堂議事房。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林桑晚嘴角抽了抽。
她一點都不想他!
可腳步還是往二堂走去。
剛進屋,她就聽到蕭逾白的聲音:「父皇突然病重,由太子監國,只怕是蔣禮擔心事情敗露,提早動手了。」
沈辭淡眸沉斂,神色凝重。
若是不能在景仁帝在位時洗刷冤屈,若是景仁帝就這麼死了,那她的阿晚,該有多自責。
第56章 風暴(一)
景仁二十一年, 六月二十八,帝病危,太子監國, 五日後,太子亦病。
宣政殿。
皇后垂簾聽政, 蔣禮把持朝政,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黃色帘子內傳出莊嚴的聲音:「皇上和太子病重, 遂命本宮代理朝政。諸位可有事要奏?」
一月內, 景仁帝和太子雙雙染病, 文武百官即使清楚蔣氏想要謀權篡位,也只能低頭不吭聲。大殿之外, 金吾衛人數突增, 持刀四處巡邏, 明顯是鎮壓一切膽敢反抗的力量。更何況在都城之外, 還有蔣辰燁率領的陵州六萬大軍正在趕來。
向來剛正不阿的齊乘淵和頑固不化的右都御史溫正年也都閉口不言。
蔣氏執掌大權是遲早的事,又何必平白搭上自己一條命。
然與溫正年不同,齊乘淵等人在等一個時機。
皇后又問了一遍, 台階下的眾臣依然戰戰兢兢地低著頭,無人吭聲,只好退朝。
回到坤寧宮,皇后焦心地問:「大哥,只要等皇帝駕崩, 我的祈兒就能名正言順登基, 何必要起兵逼宮?」
在蔣禮的慫恿下, 皇后想起這段日子給皇帝下的毒, 仍心有餘悸。
景仁帝身邊有錦衣衛指揮使顧霆時刻保護,所入口食物也會一一查驗, 所以她給皇帝下毒的量極少,需要滿三個月才能發作,而此毒在發作後,太醫不會查出任何問題,只會認為沉疴難治。
只要再等個兩月,她的祈兒就能當上皇帝了。
蔣禮睥睨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娘娘可還記得四年前鎮北王一案?如今我兒蔣辰鳴在嘉辰王手中,半月後他們便要啟程回都,若等他們順利回來,蔣氏焉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