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她走入院中,推開殿內大門的剎那,世界驟然顛倒,陷入無盡的黑暗。
冉宿夢猛地從床上坐起,她瞳孔有著些許的擴散,無意識的冷汗浸透全身,在那無窮的黑暗與說不出的壓抑感覺之後,她緩慢地、一點點地抬起手,撫摸上自己的脖子mdashmdash
為什麼,她在那一瞬間,感覺到脖間一涼,而後仿佛有無窮無盡的粘稠血液噴涌而出?她、她感覺到了劇痛,就好像她被helliphellip被斬首了一樣。
明明她只是推開了一扇門而已!
等等,夢裡的事情,她居然還記得?冉宿夢久久地坐在床上,胸腔心臟劇烈跳動著,讓她大口大口喘息著、汲取著氧氣。久久的,她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動了動略僵直酸痛的身體,摸出枕邊的手機mdashmdash清晨六點?
明明那個夢那麼短暫,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六點嗎?啊helliphellip不行,不能再亂想,趕緊繼續睡一會!她可不想這麼早就起床上班。
helliphellip
ldquohelliphelliprdquo在沉默中,白從霜撫摸過自己的脖子,她冷眼看著那屍體慢慢不見,連同著血跡也逐漸消失。
那皎白如月的長劍散發著些許螢光,沒被方才的血色沾染分毫,若不是手腕上是深紅印記隱隱發熱,且那斬斷瞬間同步過來的痛感是那樣真實helliphellip白從霜也許真會懷疑自己出現了某種幻覺。
陣法helliphellip契約麼?而剛出現便是契約之人?白從霜輕嗅著空氣中若隱若現的殘留血腥味:原來,是個人類呀。
那麼,這陣法,是否能與另一方世界連通呢?她與這契約之人通感的,除了死亡剎那的感覺外,還有什麼呢?契約另一端的人類,在這次死亡後,會更換還是helliphellip仍是這一位呢?
在沉默中,這位玄水聖教的教主嘴角微微勾起,浮現出一個溫和至極的微笑來。她那黑色的瞳仁微微顫動一瞬,而後那雙眼眸便微微閉上,似乎在平復心緒。
ldquo有意思。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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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冉宿夢在洗手間用冷水洗著臉,看著手腕上似乎更加鮮艷的奇詭紋路,隱隱直覺昨晚的夢並沒有那麼簡單。而且、而且helliphellip
她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脖子,夢醒瞬間的感覺,實在是令人心悸。這讓她有一種、一種她真的死掉的感覺。
所以,今晚也會做夢嗎?冉宿夢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焦慮。這種焦慮伴隨著極致的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明白為什麼是自己遇到了這樣事情。是因為風水不好嗎?可那屋子已經住了那麼久了。她最近也沒有去過什麼偏僻地方helliphellip以她這種性格,也根本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她只想回家躺著。
儘管焦慮,但冉宿夢仍沒有太多辦法。她焦慮地離開洗手間,焦慮地坐回工位上,焦慮地繼續工作著。
等到下班回家,她拿出手機查了一下打車去寺廟所需的時間,在心中糾結良久,最後還是打算再等一天看看。萬一昨天只是單純做夢而已呢?也許她最近壓力大了,所以突然做了這毫無頭緒的噩夢也說不定。夢中的感覺遺留到現實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畢竟她小時候也會做墜崖驚醒的噩夢,醒來時不也會感到殘留的失重感與心悸麼?
雖然冉宿夢總覺得生活無聊無趣,也覺得日子一天天沒有什麼變化。但是helliphellip除了不得不去的上班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想出門。她只是,一邊覺得自己過於頹廢,一邊又不願做出任何改變,想著就這樣無波無瀾的過下去也挺好。
是夜。
冉宿夢微仰著頭讓花灑的水流從面頰流下,浴室里熱氣氤氳,她沉默的淋了好一會兒水後,才開始正式洗澡。輕柔的泡沫覆上手腕間的紅色紋路,好像它就能不存在一般。只是當水流沖刷而過,顯露出的紅色紋路似乎更加清晰了。
那麼,今夜helliphellip
冉宿夢穿上睡衣,一遍遍撫摸過手腕上的紋路,她嘆息一聲,此刻又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寺廟的。這紋路突然出現顯然根本就不正常,更別提昨晚她還做了那樣的夢。那種感覺helliphellip真實到她仿佛真的死了一次。
她本想和以往一樣刷刷手機消磨時間,但心中的煩躁卻一點點堆積起來,讓她什麼都看不進去。這原本該是她枯燥生活的唯一樂趣,可她現在心中只剩下焦慮與煩惱,無法再沉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