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什麼都行,但冉宿夢還有一種自己殺了人的感覺。
ldquo超度、超度,是超度。rdquo冉宿夢低聲呢喃著,抬手搭在眼睛上,隔絕光亮,ldquo一切有為法,如星翳燈幻,露泡夢電雲,應作如是觀。rdquo她低聲呢喃著這四句,將那些複雜的感情壓下。
說起來,她現在其實helliphellip亂得很。這種亂糟糟的,一團亂麻的感覺真是難受極了。冉宿夢嘆息一聲,抬手就碰到剛剛放在一側的面具來,她微愣了一瞬,將那面具拿起,這時候才第一次認真打量起它的紋路。
這是白從霜曾經用過的面具,甚至不知道戴著這面具殺了多少鬼怪。冉宿夢指尖撫過面具眼尾紋路,並不能從這冰冷器物上感覺到多少血腥氣。但是,她只是稍一分神,腦海中便自然而然腦補出白從霜戴著這面具時的冰冷模樣。
mdashmdashldquo是的,我渴望。rdquo
是鬼怪對於活人的渴望,還是白從霜對於冉宿夢的渴望?這份渴望,到底有多重,又有多少真心?或許只是那惡劣傢伙的隨口一說,故意逗弄罷了。
可冉宿夢忘不掉那顫動的黑色瞳仁,忘不掉白從霜當時的模樣。甚至、她甚至只要一回想,哪怕不閉眼,眼前都能浮現出白從霜說出ldquo來滿足我吧rdquo時的表情。
冉宿夢閉了閉眼,覺得鍾聖松真是大聖人。如果不是他教了自己這些佛經,不說低階秘境裡她能不能這麼順利超度三隻鬼怪,就在白從霜那裡,她也根本、根本招架不住,完全沒法平復心緒。如果不是有這四句在腦海迴蕩,恐怕她會更加失態。
她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玩得過白從霜這種鬼怪?
手機鬧鐘響起,冉宿夢終於從床上爬起。她看著雙刀、匕首和面具,只將匕首隨身攜帶,又取回手串和符籙備好,把它們收拾進背包。
這些煩惱都可以放一放,現在,她該上班了。
實習期的最後一項任務,請你快點來吧。冉宿夢誠心許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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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嗯?你就要走了?rdquo一邊等待低階秘境結束一邊觀察白從霜的北程詩忽然一愣,她急急問,ldquo你就不多等一會兒?你孩子可沒出來呢!rdquo
ldquo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她是我孩子?rdquo
ldquo啊?不是你剛剛mdashmdashrdquo北程詩忽然哽住,她發現,白從霜好像真沒說過,但白從霜也沒反駁啊!ldquo那、那她不是你孩子?那那個陣法還是生子陣法嗎?你說它反噬什麼的helliphellip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rdquo
然而白從霜根本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只擺擺手,留下一句ldquo你慢慢猜rdquo,一眨眼就消失在此地。
她怎麼猜?她能怎麼猜?所以那小鬼到底是不是白從霜靠生子陣法生的?那陣法是不是生子陣法啊?白從霜真就這麼走了?是相信那小鬼一定能殺出來還是確認這小鬼進入秘境後就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可如果不在意她為什麼還要親自送一個小鬼進秘境,弄得這樣大動靜,叫諸多勢力猜測helliphellip
北程詩一個腦子兩個大,如果不是實力不允許,她真想把劍架在白從霜脖子上讓她一五一十全都說清楚。即使她沒這個實力,腦子裡也滿是ldquo殺殺殺殺了白從霜這傢伙rdquo的想法了。
她抿了抿唇,感受到四面八方悄悄投過來的眼神與注意,掩下情緒,略思忖片刻,還是決定等待一段時間,等那小鬼出來。反正白從霜走了,她從白從霜口裡問不出什麼,難道還不能問問那小鬼嗎?是不是新生鬼怪等她靠近盤問一番就知道了。白從霜不好交流,難道她的小鬼還不好交流?
等!北程詩決定下來,直接閉目養神。反正玄枵宮也沒什麼可忙的,她就當抽空在外散心了。
但這麼一等幾天過去,一直等到秘境徹底結束,北程詩也沒等到那小鬼走出低階秘境。
ldquo怎麼可能?難道她死在裡面了?誰那麼大膽子敢殺白從霜的helliphelliprdquo北程詩皺緊了眉頭,再也按捺不住,隨意抓來幾個鬼怪盤問起來。
結果這些鬼怪要麼從來沒見到那小鬼、甚至沒感受到過那小鬼的氣息,要麼就是感受過氣息但沒真正見到她。北程詩等了這些天,她哪裡甘心這種回答?當即又抓來幾個鬼怪,終於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來mdashmdash
ldquo特殊秘法?rdquoldquo消失?rdquoldquo再也沒找到?rdquoldquo特殊的體質?很吸引鬼?rdquo
好像有點明白,但又不太明白。北程詩努力思考,結果思索半天,硬是想不通白從霜這麼一手操作的意義何在。
而且,她還是不知道那小鬼到底還活著還是已經死在秘境裡了啊!那小鬼,跟白從霜到底是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