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隨都快懷疑,這個抽籤結果,是內門那些人也想看看熱鬧了。
內門考核有規定,不得使用法力,只比劍法。
二人的劍法各有千秋,一時間竟然打得不相上下,看得人眼花繚亂。
上首,前來觀看的各長老不由得點頭。
「這兩人倒是不錯,他們恐怕是這一屆最強的了吧?」
「確實。」
「你們說,誰能贏下這一局?」
「容隨劍法雖好,可到底是野路子,霍家這小子自小習劍,劍氣凌然,當然是霍家小子!」
「你這話說的,看不起野路子是吧?」
「你瞎說什麼!」
在他們吵來吵去時,下方忽然有了變化。
「別吵了!快看!」
爭執的兩人停下,抬眼看去。
下方,容隨已經變了招。
一劍出,劍氣傾瀉而出,如新月初顯,帶著柔和的冷色。
在那輪新月中,霍千刃磅礴剛毅的劍,如泄了氣的洪水,都變得綿軟無力,不得寸進。
「劍意?!」
「他居然已經能凝聚劍意了?」
意本無形,劍意有形。
要揮出劍氣不難,可劍意……
要將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意,凝聚出帶著意的形狀,卻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勤勞、機緣、天賦、悟性,缺一不可。
不止是劍修,哪怕是修別的,也是一樣的道理。
多少修士,窮其一生,都無法凝聚出意。
可他才多少歲?
居然就有這麼完整凝實的劍意?
掌門仔細觀摩著他劍意中的道,忽而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這個弟子,我收了!」
「你想得美!」
立刻有長老不干,跳起來反駁。
「掌門你日理萬機,有時間好好教導人家麼?可別白白禍害了這麼個好苗子!」
掌門吹鬍子瞪眼,還想再說,下方,容隨卻已經再次變招。
只見容隨身姿一扭,劍長劍自上而下划過。
那輪淺淡的新月漸漸綻放華光,如滿月當空,剛柔並濟。
鐺——
霍千刃手中的重劍,在這輪滿月的壓迫下,竟是毫無反抗之力的砸在地上。
霍千刃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無論是在家中時,還是來到外門後,一把重劍舞得虎虎生風,同輩中從無敗績。
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他心頭一跳,忽然有些慌了。
霍千刃咬牙,額間冒出細汗,手背上青筋直跳,卯足了勁兒,抬著那把輕軟細劍將它掀飛。
在重劍抬起的瞬間,似有一隻虛幻的猛虎,刨著四肢,衝著那輪滿月虎嘯出聲。
竟是以力打力!
容隨被那股虎嘯聲給震得連連後退。
退至擂台邊緣,才猛然回劍抵在地面上,撐住身子,借力向前一躍。
長劍以詭異的角度刺出。
一劍分兩劍,二分三,三分四。
轉瞬間,劍影瀰漫,滿月被劍影絞碎,伴隨著劍影撲灑在上空,齊刷刷朝猛虎壓來。
殘月蔽日,詭譎暗涌,分不清哪個是真實,哪個又是虛幻。
霍千刃心底格外沉重,他面上有決絕閃過。
分不清,那就全都打碎好了!
重劍論起,猛虎呼嘯著撲向漫天殘月,將它們通通撕碎。
可讓霍千刃絕望的是,一塊殘月被撕碎,立刻就會有新的殘月補上,源源不絕。
他累得要命,看得眼花繚亂,卻連容隨本人在哪裡都沒找到。
霍千刃在下面累成狗,耐心逐漸消失,掌門卻喜笑顏開,樂得直拍桌子。
「好!好啊!」
真是天佑不周劍宗,竟然一次送來這麼兩個好苗子!
「好個屁!」
天空中,有一道嬌斥聲響起。
掌門等人愣了一瞬。
天邊,一位紅衣女子踏雲而來。
掌門和長老們面面相覷,不由起身。
「紅月師姐?你怎麼出來了?」
紅月看也沒看掌門,抬掌就朝擂台上打去。
剛烈的掌風襲來,藏在漫天劍影中的容隨眉心一跳,第一時間收劍擋在身前。
漫天殘月合併,又浮現了那一彎新月的模樣,擋住了掌風。
紅月眸色發沉,身上翻湧著容隨看不懂的情緒。
容隨莫名其妙,卻不敢掉以輕心,警惕戒備的望著懸在上空的那位女子。
「敢問真人何意?」
他不斷回憶著這身體之前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