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依然昏暗,虞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事情發展怎麼和他想得不一樣?燕清遠不是意識不清嗎?怎麼還讓他把脈呢?
那是他胡謅的言語,他哪兒會把脈
可男人已經氣閒神定地躺在榻上,伸出一隻手,除卻耳廓與脖頸微微發紅,他瞧起來神態自若,看不出中藥的痕跡。
虞藻準備硬著頭皮上,可剛坐在床沿,又抬起俏生生的小臉,打著商量道:「能不能點個蠟燭呀?我瞧不見。」
男人沉默片刻。
隨後,還是起身點蠟,又執著燭台放在一邊,讓火焰照明床邊視線。
橘黃燭火火舌搖曳,將面紗後的容顏照得若隱若現。
冒充小大夫的虞藻故作高深,細細白白的手指搭在男人的手腕上,惹來男人的視線駐足。
眉尖微皺、又一臉苦大仇深,仿佛遇到一個極其棘手的難題。
倒真挺像一回事兒的。
最終,虞藻欲言難止地看了男人一眼,嘆了口氣。
男人虛心請教:「小大夫嘆氣是何意?」
虞藻睜著眼說瞎話:「你這情毒中得深,我才疏學淺,我還是找我師傅來為你瞧瞧吧。」
說罷,他準備起身。
他哪兒會什麼醫術?不過是想送主角人情,好日後挾恩圖報,真要解藥性,還得找大夫。
終於藏不住心思了麼?
確定他的狀態,便準備去找外援,好來個裡應外合?男人冷硬地扯了扯唇角,腕骨驀地被柔軟指腹蹭過,帶來酥麻過電般的戰慄。
男人瞳孔放大,脊背猛地弓起、下頜線繃緊,難耐地溢出一聲悶哼。
虞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問:「你還好嗎?」
虞藻靠近時,一股奇異的香氣綿密傳來,又因距離不夠近,香氣始終隔著一層紗霧,顯得縹緲神秘、難以捕捉。
男人急促地喘氣,抬起兇惡發狠的眼睛,卻撞進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
這雙眼睛極其乾淨漂亮,無辜且純然地看向他,緩慢眨眼時,睫毛小幅度扇動。
掀起的風微小,卻讓他的體溫極速升溫。
他喉結滑動,還有這香……
男人啞聲問:「你身上藏了什麼?」
「什麼?」虞藻迷茫歪頭。
「誰派你來的?」近乎嚴苛的質問。
虞藻擔心他的目的被發現,忙搖搖腦袋,一臉心虛道:「無人派我來,我只是路過」
撒謊。
又好像沒撒謊。